十年，可以让一个孩子长大成人，可以使得一位老人退出世界的视野。
相隔十年，我再次踏足于这条古巷。街角的牛杂铺早已出租给了一个水果店老板，小院儿旁那对维修电器的夫妻早已搬离了这条巷儿，唯有榕树下的那个凉茶店还开着张。想来也是，毕竟这古巷儿的人，还需要保留着喝凉茶的习惯。
“靓仔，来杯凉茶吗？”
跟我说话的那间凉茶店里面的伙计，想来十年间，这不变的凉茶店，也变了。
“好，来瓶癍痧吧。”我回答道。
恍惚间，似乎有什么熟悉的场景将要喷涌而出，朦朦胧胧，就好像在很久之前，也有一个人站在这个位置，问着我同样的问题......那估计是我十年前的回忆罢。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儿，也常常像别的古巷的小孩儿那样，经常在这古巷里蹦蹦跳跳，闹得在街坊里成了名......
回到十年前，手里揣着五块钱的我徘徊在凉茶店门口。。
“靓仔，来杯凉茶吗？”
这是一个老人的声音，我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位老人家也正看着我。他重复了一次：
“靓仔，来杯凉茶吗？”
“对，那个......来个......癍痧。”
那是我第一次喝凉茶，我并不知道那看上去黑黑的液体是什么味道，像是士多店里面卖的汽水？又或是家里煮饭用的酱油？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要喝的这个凉茶名字叫做“癍痧”。它的味道并不好闻，一股中药的苦涩味。接过老人家递来的凉茶后，像是猫舔水般，我用舌尖舔了一小口，没过多久，一股劲便从喉咙喷涌而出，直入鼻腔。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苦味。
想来癍痧凉茶已是这儿的传统，老人家也对此见怪不怪了，掏出了一块黑色的东西给我，后来我才知道那玩意儿叫做陈皮丹。
“一口气喝完它，再吃块梅，那就不苦了。”
我照做了，但是结果却不如老人家说的那般，虽然陈皮丹缓解了那股癍痧的劲，但是那苦出心理阴影的味道还是残留在口腔中久久不的散去。
“哈哈哈，等你以后长大了，喝这个东西，就不苦咯。”老人家笑笑，便忙去了。
十年之后，我在同一个地方接过癍痧，以往的杯儿便作了瓶儿，舌尖舔过那癍痧，十年前的苦涩早已变成了可以细细品味，沉淀了十年的癍痧已经不苦了，可是，我还没长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