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鸣凤乔
每一次打电话,父亲都问我身体怎么样。而我的回答又总是千篇一律,报喜不报忧。
父亲说,一定要在意自己的身体,任何事情都是次要的,唯有健康第一。
我知道父亲的担忧,所以每次谈话都若无其事的样子,从来不说自己有多痛,仿佛我是一个健康的人。
知女莫如父,他知道我只是夸大表面的祥和。但我又能怎样呢?父亲已经七十多岁了啊!想想都感觉可怕。
如果他们的健康出现了问题,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徒伤悲。
面对父亲,看着他慈祥的面孔,望着他那能够洞穿一切的眼睛,我总想躲起来,我不愿意面对,也不敢面对。
而我也为人母多年,有自己的孩子。孩子在外面,虽然他很年轻也很健康,但我还是无时无刻担忧着他。担心他吃不好,休息不好,工作压力大,遇人不淑……
孩子也总是报喜不报忧,但是一人在外,怎能没有波波折折,但是他从来都不说。孩子大了,懂事了,我们的心也空了。
一听到那些流浪的歌,异乡的诗,想到孩子形单影只,心就会痛。
时间为什么过得那么快呢?孩子要是总也长不大该有多好!
妈妈也常怀念我们小时候的时光,她说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烦恼。
又想起父亲,其实我每一分的痛他都知道,他就是不说。
我可怜的父亲,那么大的年纪,连矫情的资格都没有。
到现在,还张着宽阔的臂膀为我们遮风挡雨。我本不想这样啊!父亲,我多想做你的港湾。你累了倦了,到我这里好好休憩。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做一个老小孩,随心所欲。我愿我的臂膀足够宽大,来为你遮风挡雨。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人生无奈无力到这种程度,何其悲哀!
我说:“爸爸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说:“放心吧,我强大着呢!我怎么忍心丢下我的病姑娘呢!”
在父亲的眼里,不管你年龄多大,都是孩子。
我还是他心中头扎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是那个两岁就自己走路不让爸爸抱的小女孩。
因为那是在父亲回家的路上,妈妈抱着弟弟,父亲扛着行李。而我作为姐姐坚决要自己走路。
每每想到这些,我都泪流满面。面对父亲,眼泪却只能流在心里。人这一生,究竟要承受多少的苦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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