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天刮了一宿的风,窗外的树被吹得簌簌地响,惊了我一晚上。从下午气象局提醒明日有暴风雨以来,我就开始忧心我和云弗明日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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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弗是我2019年在云南出差时遇到的一位知己,也是目前我在云南唯一的朋友,我格外看重她。
我喜欢云南,喜欢那触手可及的湛蓝的天,喜欢那烈烈飒飒的冬日阳光,喜欢那娇艳欲滴的五色水果,喜欢那爬满青苔的灰色高墙,喜欢那热气腾腾的荤素相宜的米线,我更喜欢那云南姑娘心间流淌的一汪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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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云弗是大理巍山的姑娘,她有着巍山的质朴,也有着大理的灵俏。就像无印良品陈列的古物,给人一种既古又今的感觉。
我们原本是同事,工作上有些交集,再加上年龄一般大,又都喜欢文学和写作,我们的关系就延伸到了个人友谊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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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逛大理古城,互赠对方一副铜绿色的耳环;一起在图书馆练毛笔字,交流对传统文化的感想;一起深夜在马路边吃烧烤,促膝长谈。
就这样我把长久以来无处安生的友情种子,播撒在了云南这片疆土上。而真正激发我们友谊生根发芽是一天夜里撕心裂肺的交谈。
03
那天下班后,我们约着一起逛大理古城。去时残阳染红了天;出来时天已漆黑。
一边逛着,一边交谈着。说到眼下的工作、彼此的生活和未来的期许。喧闹的街巷让我们的谈话起初有些漫不经心,但随着人群散去,古城清冷起来,我们的谈话愈加深入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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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古城广场的凉椅上,我们互诉平生遗恨。她曾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造化弄人,两人最终擦肩而过;事业也是多歧路,来来往往终是空。我也在感情和事业上有许多的理想,也曾努力过,可终未能如愿。情到深处,相拥而泣。
从没想过一个人心底隐藏那么久的秘密,可以如此轻易向另一个才打过几次照面的人和盘托出。我想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我知道我们的友谊不会就此搁浅。
一周后我离开了云南回到深圳,也向原来那家公司递交了辞呈,而她和云南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
04
昨天云弗告知我,她来深圳了。我先是一阵恍惚,尔后一阵欢喜。我开始调遣我的记忆,转换时空,转换到2019年年初我尚在云南的时候。
我想立马见她,但奈何她今天还在上班,大家商定明日再相见。
清早起来,风还是飕飕响,但天很明亮,并没有来雨的迹象。我拎着雨伞就出发了。
见面前有些紧张,不知道商业化的深圳会不会掩盖这位云南姑娘身上的明丽。但一见面,这种顾虑就打消了。
05
她戴着那副我送给她的铜绿色耳环,穿着带有云南风情的哈伦裤和花布鞋,高远脱俗的气质让她在人群里脱颖而出,这让我联想起了云南的蓝天白云和阳光柔风。
大家开始漫谈分别一年后各自的生活。她的工作达到巅峰,但非心中所想,急流勇退,现在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感情依旧空白。
而我一如既往地平平淡淡,工作无起色,感情也停滞不前。
在外面简单吃了午饭,我们就回她的寓所。这是一间单身公寓,整洁而文雅,一如她清远的气质。
她忙着给我泡茶拿果盘,给我讲她的故事。我们一边品茶一边聊天。她给我讲茶道讲佛学,我静静地听着,接受博大精深的中国哲学对我灵魂的洗礼。
晚上两个人一起煮火锅,她把从云南带来的各种奇珍异宝都拿出来了,姬松茸、羊肚菌、牛肝菌、松茸、竹荪、松露以及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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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热气腾腾的雾气,我又回到了大理古城卖各类药材的小巷落。
06
由于晚上吃得太撑,我起意下楼散步。一来消食,二来想陪她熟悉住处周围的环境,扩大她平日的活动范围。
绕着马路,我们走了一圈。在经过一个网球场时,我们停下了脚步。正当我们打量球场情况,两个男教练招呼我们进去,我们有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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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独自一人遇到这种带有戏谑意味的邀请,我想大多数女生都会选择转身离开。但今天多了一位朋友壮胆,大家相视一笑,决定进去看看。
进来之后,我们很庆幸刚刚没有习惯性走开。
这两位教练很和气实诚,他们很乐意带我们体验一下网球课。他们主动给我们每人配了一副球拍,先教我们用手肘拍球,再教我们颠球滚球。由于每个要诀教练把握得比较好,我们上手很快。接着我们就开始学习发球了。
云弗悟性高,发球转体动作标准,发出来的球稳当有力。而我发球姿势总不对,球总是被网拦下。
正当我们兴致勃勃地飞球,天空飘起了雨丝,而且表现出越下越大的态势。最后我们不得不收手,抢在大雨前,帮教练把对面的球都捡回来。
我撑起出门前备下的伞,先送云弗回寓所,我再坐地铁回去。路上云弗跟我说,这是她来深圳大半个月最开心的一天,我说这也是今年来深圳最开心的一天。
当我一个人往地铁站走的时候,雨倾盆而下。一直担心的大雨还是来了,不过是在我见完云弗之后,那又有什么关系。虽然走到地铁站,我的衣衫和鞋子都已浸湿,但我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小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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