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萌犬，细嗅蔷薇
图文/莹盈水涧
类似人类新生化颗粒药理性的白色大药丸，狗崽小憨憨服用完了，也不知道是苦是甜。没有遵循动物医生，几乎要手把手地给自己培训的喂药手法，掰开小憨憨的嘴，带着十二分不被小憨憨牙齿非咬伤、而划伤的危险，将药丸塞至咽喉处，手动合拢嘴，让其自然吞咽。在自己正意欲循法而为，药丸捏在手里，小憨憨便是自己将药丸从我手中嘴接了过去，就恁般像《人世间》里，周秉昆对周楠，周楠又同冯月说的那样：“嚼嚼咽了”。顺利得量几天的药丸都是如此，无任何抵抗地，无挑起一丝人犬战烟的一片详和光景里，欣然地服用了，倒是替我省了心，我是心怀感激的。外用类似人类医用的云南白药喷剂，仅凭手感重量，余量大半，伤口创面也已愈合，也用不着了。
爆毛粉对小憨憨伤口无任何疗效，只是能促进因缝合手术被剃的毛发生长。不是动物医院开俱的药物，自寻购的。小憨憨腿部毛发略微稀疏，十三楼芳邻，两只纯种博美的“爸爸”早前发现了端倪，向自己推荐了款益毛发的药丸，在就近市场一直没有寻到销路。这会子，带小憨憨医我的一个不留心，手下的锄头伤，顺而向动物医生咨询益毛发的药品。动物医生，了然于胸，小憨憨的毛发稀疏，我造的。为更近距离地拉近小憨憨和人类的距离，与保持毛发清净少有虫扰，我给小憨憨按天热一、两天一洗，天冷二、三、四天一洗的“勤洗”，无意违背了自然规律，导致小憨憨本自犬类超薄、无汗腺的皮肤，油脂层被破坏，皮肤组织受了损伤，发毛脱落稀疏。
动物医生除了建议自己遛小憨憨回来，及时清洁脚面，如若格外怕脏惹细菌，就用湿毛巾沾些消毒水之类的擦拭身子，隔五天或一周一大洗，并定期清洁寝具，以改善日常给小憨憨清洁卫生的习惯，还建议辅助服用效果较好、益毛发的爆毛粉。
爆毛粉小憨憨已是短期服用一周，凭肉眼直观，自己看不出小憨憨的毛发生长，有什么太大变化，想来，这点是需要时间来呈现。但小憨憨暂光秃秃的头顶，也一如往常被剃剪过后的毛发生长速度恁般，新生出一层，覆住了创面四周被剃净的光秃秃。伤疤也消失了，痂也不见了，一切没什么异样了。
昨天拆线了，一切恢复正常了。“恢复得很好”是动物医生给的评价，我总觉得评价偏高，是动物医生给我那颗愧疚之心的安慰。小憨憨这次受的伤，不同于上两回春节期间在老家自不留意失散而带来的惊恐心伤，是体伤与心伤一齐。
我和先生沉浸在翻土种土豆的乐趣，自然农耕的体验之中，小憨憨兀自乐蹿自然间，享受着活在城里，少有的活动在户外，可以彻底脱离无缰绳无枷锁的自由快乐。也许任何的自由快乐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猝不及防的一道黑影，小憨憨与自己手中正兴然而挥向黄土的锄头撞击上了，嗷嗷尖叫声，打破一片田园风光本自的分外宁静。即便自己持着一分敏捷之势，仍旧无法改变，小憨憨头顶流淌着鲜红的血液，在土面打着惊慌的滚。我一把扔掉手中的锄头，将小憨憨抱于怀中，小憨憨的血液在自己的纯白上衣，染上一朵鲜红。临时用卫生纸以适宜的力度，按压住小憨憨流血的伤口，同沾染了小憨憨鲜血的自己的手指，自己像是一个案犯般的心虚，有一丝颤抖。弃了乐耕，直奔赴就近常带小憨憨时常去接种的动物医院，处理伤口。
麻醉术后的小憨憨。胆小慎入！
一如人类受伤进院治疗恁般，医生检查，作出方案让人选择。和先生意见相合一致，给小憨憨选择了麻醉手术缝合。能尽量减少疼痛，是对误伤小憨憨的那份愧疚之心的弥补。手术完了，看着麻醉僵躺未醒的小憨憨，自己的嘴里，犯着虽然无济于事，但也一点点清晰出自己心理情愫的嘀咕：“要是不带小憨憨去就好了，要是用狗绳把它套在一边就了，小憨憨就不会受这伤，遭这罪了，之前还被我弄丢了两次，历史的教训，自己还真是不长记心。”如果自责就能换回原本未受伤的小憨憨，那自责便也是有用的。然而并不能，倒不如想想，日后怎么避免此类安全事件的再发。
类似的事故，在动物医生眼里，早已是稀松平常了：“你用狗绳一直套着它，它当然不会受伤，你用笼子一直关着它，它也不可能会弄丢。那样养着还会让你少很多的事和麻烦。可它就少了很多的像你们这样的自由和快乐。动物也通人性，或者说，它也和人一样，尤其是这种贵宾犬类的泰迪，成年的泰迪，有四五岁孩的智商，它们也会喜欢自由。意外总是没有办法去完全防止控制的，所以才是意外。你看平时这小家伙每次来打针，没有进门就抗拒，它倒挺活泼开心的，顶多疼的时候，哼唧一下，看得出来，在它的身上，安全感还是很足的。”小憨憨岁前所有的护理与接种下来，医生自带一分熟络的温情，予己一丝安慰。
带小憨憨从动物医院回来，小憨憨并没有产生我所担心的对我的疏离感与惧怕感，竟是一如往常的亲近于我。自想是，小憨憨定然也是懂得，并非是我的有意之举，只是我的无心之过。傍晚，没有直接给小憨憨吃犬粮，煮了鸡胸肉与胡萝卜碎混合捣碎的钙粉给小憨憨作晚餐，连接着日后几天，一日三餐的饮食一如是。唯恐小憨憨在咀嚼硬脆的犬粮时，挣开经缝合的伤口，受到二次伤害或是加剧了痛感。为了保护伤口的愈合，从动物医院买了围脖，帮助小憨憨不去抓挠到自己头顶的伤口。但带上围脖的小憨憨，谨慎着不敢踏出半步，也不忍在这个时候，强制给小憨憨带围脖，而加持小憨憨的精神负担。想着给小憨憨穿上鞋子，然，之前的鞋子，落在衡阳没有带回来佛山，先生又于京东商城，急速下单了四只鞋子，以免小憨憨带着有些份量的塑胶围脖带来的于身于心的难受。
许是麻醉药效彻底的失了，夜间睡觉时，小憨憨疼痛不舒服地呼哧呼哧地喘着，也许还伴随着心理上的紧张与难受，直直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无法入睡。先生和我便也是有些寝不能安的。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一次次亮起在黑夜中，一次次伸手轻抚小憨憨的背部。然，发现被抚触时，小憨憨便是能停止呼喘，而缓缓闭上眼睛，平静安然的入睡。甚而每当我的手，即便无须轻触抚摸，只要是靠近了小憨憨的身体，一如小憨憨两个月时，刚来这个家门时的那个夜晚病患着一样，好似不安的情绪，都能被抚静。也一如那个晚上，我一会儿将自己的手，一会儿将自己的脚，因了久时会麻木而交换着，悬在紧靠床边小憨憨的寝具里，亲触着小憨憨。小憨憨感觉我一直在她身边，两只前爪，抱着我的手脚，似乎能感受到有真实的安稳，带着踏实的落下眼幕，进入睡梦。翌日，且不说喂药与擦药的琐碎，白天的生活如常。到了晚间，似乎一天一夜的时间没了小憨憨的那份疼痛与不安。不用围脖，不用我的的抚触，小憨憨已然能如常入眠。我和先生悬着的心，也终是落下了，轻松感随即盈心。
忽而地想起《瓦尔登湖》中有一句：“不是人在放牛，而是牛在牧人。”任何拥有的同时，也会是一种相对的负担。养小憨憨，让我们拥有了无尽的快乐，也一样有无尽的责任与担心。也甚觉着，自己的那点细心倾尽都不够用，稍不留心，似乎就成了事，也永远无法预料下一个意外，会是如何。思忖养小动物的生活，也真真是挺被动的。扪心自问，不养小憨憨，没了小憨憨占据的生活，是不是就能摆脱了生活里的那些许的被动状态？可我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已然无法摆脱没有小憨憨占据的生活了。亦是思忖，也许人生里的无常，才是生活的本相。然，人在红尘，脱离不了世俗纷扰，随心而去罢。
植物种子的传播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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