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饭桶
打饭的入群渐渐消退的时候,我班樊同学拿上他的两个标志性的被烟熏火燎的外黑内白的铝饭桶来到打饭窗口前,和卖饭师傅闲聊两句,然后带着两大桶饭菜,回到宿舍在火炉上继续加热,然后不紧不慢拿出筷子,勺子,吃得满脸冒汗,不时还和同学说说笑笑。如果中午吃不完,晚上,火炉上加热继续吃。看着他那自在逍遥的生活状态,我既难以理解,也默默地佩服。但是我始终没有问过他,为啥要这样?为啥不和大家一样,你打馒头,我打菜,他打两饭桶稀饭,找个空地放下,三三两两蹲在地上,你吃我喝,说说笑笑。吃完了,各自涮洗,回宿舍躺床板上胡撇海侃。樊同学,不知你是否知道有在背后说你的笑话的同学,当然也有像我这样默默佩服为你点赞的同学?反正你依然如若无人地用自己的方式快乐地生活着。及至后来,你不知道什么原因,悄悄地离校弃学了。看着你年迈的父母和满脸沧桑的姐姐来拿你的行李时,我觉得我更懂你了,我觉得我和你一样的境遇,只是我没有你的勇气。尽管我从来没有和你交流过这些疑惑,我们谈的仅仅是一些轻松的话题,或者偶尔探讨一下书本知识。毕业以后,我们也从未谋面。但多年以后,确实有人还记得你,记得这个兑中你来过。
二、自由区
高二的时候,学校新教学楼投入使用了,新开辟了宿舍区,我们告别了一个大通铺睡10个人,对折褥子每人50厘米的时代,终于一个人可以平铺自己的褥子了。那也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时代,很少有人去查宿舍的卫生,有同学在空余的铺板上洗漱,床底不仅有臭鞋烂袜,冬季有时还堆积着烧火炉的黑炭。也有个别胆大的同学逃课,窝在宿舍里装病。也有个别女同学来探视生病的男同学。学校的日子不仅仅是朗朗书声,也有风花雪月。但是每天十点半熄灯后,总有值班老师和校警拿着三节手电筒,一边晃悠,一边大声叫喊,“”熄灯了!”“把腊吹了!”十分钟过后,一切都静下来了。有人还要上操场边的厕所,有人还要去月光下的操场散步,有人也许掐好时间,刚刚从某家煮方便面的小铺子饱餐一顿,兴高采烈地回到宿舍,给同伴讲荤素搭配的故事。也有人借着路灯的微光,有人重新点起蜡烛还在默默苦读。还有人商量如果申奥成功了,半夜要去操场放鞭炮。也有人已经打起鼾声,沉醉在爪哇国里。有励志,也有消沉,有勤奋,也有颓废。一切都在那自由区自然的上演,日复一日。这就是我们的青春,自由率性,一往无前。
三、师肖像
老师永远都是同学或崇拜或调侃的对象。记得高一班主任余学仁老师在班级歌咏比赛时,不仅亲自评谱教唱,而且还自弹手风琴伴奏,在《黄河大合唱》中加入“隆格隆”的声部音,我们班一举拿了冠军,全班同学兴高采烈。高二高三的班主任段增荣,每讲完一个重要知识点,都要敲黑板,夸张表情暗示,高嗓门提醒。高一教我们化学的蔚清长老师喜欢用顺口溜编元素周期表,教历史的侯云林老师手绘万国侵华图,教物理的张红瑞老师每天在宿舍边旁若无人地打太极拳,高一教数学的樊世栋老师下课时总是一身粉笔面,教语文的冯守盛老师讲《荷塘月色》时投入地沉浸在清华园的时空里,摇头晃脑的模样,还有教体育的赵建红老师引入趣味体育,带我们玩老鹰捉小鸡,绑腿蜈蚣竞走。高三教化学的杨大花老师敏捷的思维,飞快的语速,乐观的性格。高三教数学的张登高老师严谨条理的思维,两黑板板书授课无半句废话。这些仿佛就像昨天的事情,历历在目。毕业多年,可能忘记了知识,却忘不了老师们的神采飞扬。当然了,我们92班的女生是很泼辣的,私下称呼老师都有暗语,公鸡,兔子,洞色,推土机,段管……曾经的嬉戏调侃,既是一种宣泄也是一份烂漫。
芳华已逝,同窗谊厚。师恩难忘,母校情深。兑中情怀,绵远悠长。 兑中92班武志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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