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发小的老公公突然脑溢血住院,一晚上的时间人就没了。
葬礼的时候我去了,大大拉着我的手,一直说他那么好,把家里哪哪都拾掇的妥妥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明明前几天还看见他去小学接孙子,还满脸笑容地跟另一个老大爷聊天。再见面的时候就剩下了一口黄色的棺材。
我妈说我一直是小孩子脾气,我自己也没觉得自己多大,虽然已经有俩娃,老大都九岁了。可是爷爷奶奶还在,爸爸妈妈身体也健康,在他们面前我永远都是孙女,女儿,一点儿也没有人到中年的觉悟。
突然觉得惶恐,是从一个打小亲近的堂爷爷去世开始的。那个爷爷总是笑眯眯的,小时候见我们很亲,每次去拜年给的压岁钱是最多,见了面还总给我们这些小孩子塞好吃的。
我们家的宅基地还是这个爷爷卖给我们的,当时别人家买了一块差不多的花了四五万,我们家的只花了三千。堂爷爷总念叨当时他盖房子家里穷,是几个爷爷一起又出钱又出力帮忙盖起来的,所以要知恩图报。
明明上一个生日的时候,他还坐在灶台前煮饺子,虽然白发苍苍但精神头好的很,可是说没有就没有了。
再然后是某个你小时候领着你去玩的大大,邻居家的大爷,你总见到的那个奶奶…
有一天,你突然发现那些小时候司空见惯的面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再也见不到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某一天你发现身边的那些老房子被推倒变成了气派的新房。然后那里住进了你不太熟悉的人。
时间毫不留情地把那些在你生命中留下印记的人一个一个地带走了,而你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高亚麟说父母是你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父母在,你就不会直面死亡的问题。其实那些熟悉的面孔也是,他们小时候牵过你的手,带着你走过街串过巷,在他们面前你永远都是小辈,都是小孩。
有一天那些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了,你发现你已经三十五六了。
所幸,崭新的楼房之间总还有几间低矮的老房子,老房子里还住着你从幼时就熟悉的面孔,见了面还能亲切地叫一声叔叔婶婶。
时间无法停住脚步,变老不可抗衡,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人,珍惜每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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