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我出门去上班,心里却有点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干,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等电梯的时候,摸摸口袋,发现钥匙、手机等物品都在,又翻了翻包,也没发现落下什么东西。
正在迟疑,电梯的门开了,里面没有人,我信步走了进去,等电梯下降了好几层,我忽然闻到一股消毒水的气味,这才突然想起,我没戴口罩就离开了家。看着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数字越来越小,心里也就打消了回去取的念头,只盼望电梯中途别停了。可是担心什么偏偏就来什么,电梯在九楼停住了,我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等会别人看我不戴口罩,会不会觉得我缺少公共道德啊?搞笑的是,电梯门一开,进来了一位同样没戴口罩的人,他似乎也有点难为情,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的转过身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南来的,北去的,都匆匆忙忙擦肩而过,和疫情发生前唯一的区别,就是除我以外都戴了口罩。我就象猴群里跑进来的一只羊,显得很是另类,总觉得别人都在拿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尽管我在心里默默念叨:专家们早就说了,空旷的地方不用戴口罩。但是内心里还是后悔:刚才应该直接乘电梯回去拿,这下好了,我看不清他们,但是他们每个人把我可看得真真切切。想到这,我突然发现,口罩除了防灰尘、雾霾、病毒等,还能把自己的面部遮挡起来,让别人认不清你。生活中有太多的人都戴着口罩呢。
2017年5月21日,在美国马里兰大学夏季毕业典礼中,一个来自中国云南昆明名叫杨舒平的女生代表中国留学生发言,她当众说出了一番惊人之语。她说:“人们经常问我:你为什么要来马里兰大学?我总是回答:清新的空气。五年前,我乘坐中国的飞机抵达美国,在踏出达拉斯机场航站楼的那一刻,我就赶紧从我先前在中国准备好的五张口罩里取出一张戴上,但当我呼吸到美国的第一口空气后,我摘下了口罩。这里的空气是如此地清新甜美,显得格外地奢侈。”她还说:“我被这一切所震惊了。我在中国的都市里长大,每次出门前我都必须要戴口罩,不然的话,我就可能会生病。所以,当我在机场外面呼吸到第一口空气的时候,我感到了自由。不再有蒙在眼镜上的浓雾,不再有呼吸困难,不再有压抑的生活。每一口呼吸都是一种愉悦的体验。今天站在这里,我情不自禁地回忆起这种自由的感觉。”
昆明是中国南端的一个城市,因为地处高原,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四季如春,素有“春城”的称谓,然而在这个女孩眼里,昆明却如此不堪。其实,不是昆明让人呼吸困难,是这个女孩的心被蒙住了,为了讨好别人,丧失了人类最美好的感情——感恩。
卢梭说:没有感恩就没有真正的美德。《红楼梦》里的刘姥姥也是善于戴着面具演戏的人,但是她也是最懂得知恩图报的。年过古稀的刘姥姥和女儿女婿一起生活,有一年快过年了,女婿家生活困难,年货还没有着落,于是刘姥姥想去荣国府找早年的一个亲戚——宝玉的母亲王夫人。于是,刘姥姥开始了一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访亲之旅。幸运的是没白来,得了二十两银子和一吊钱。后来刘姥姥又来过一次,这次是为了感恩的,因为年前得到贾府的接济,趁着新收的瓜果新鲜,送些给贾府的太太小姐们尝尝鲜。这一次,贾府的太太小姐们照样捉弄她。但是刘姥姥明知是坑,却义无反顾地往里跳,配合着贾府上上下下演了一出如小品般的喜剧。在贾府衰败后,刘姥姥还想法设法救了王熙凤的女儿巧姐,让她成为贾府下场最好的人。
与刘姥姥相比,太多的人戴着自私、虚伪、阴险,甚至是丑陋的面具,长年累月的戴着,不知道可累人。也许戴久了,并不觉得累。突然怀念没有疫情的日子,不用戴口罩,多么轻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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