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的北疆已经冻得冰天雪地,离回家的火车票上的日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拿什么取暖,拿什么打发飞沙走雪的漫漫长夜?
工地上有的是各种材料,在能工巧匠的眼睛里,这些东西经过大脑的构思,经过双手的打造,就成为实用的取暖设备了。没有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电工师傅拿起铁铸的大圆桶管,用氧割机切割成一个五十公分高的圆柱,再用电焊机密封加盖,里面放碳烧火取暖。
木匠用的是铁模板,切割成一个一米见方的铁炉子,里面也烧起了煤炭。几个木工师傅围着碳框子打牌斗乐,洋洋自得。
瓦匠师傅则是砌了一个砖石炉子,炭火烧得炉壁热哄哄的,开水烧得汩汩冒泡。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工棚里也有了不一样的烟火。
早上十点钟的太阳稍微露了个脸,在头顶上还没有照到肩膀的时候,就懒洋洋地歪到了西边,下午三点还不到就哐当一倒,自顾瞌睡跌进了黑夜。也不管工地上的几个身影怎么百无聊赖。
白天我还能拨弄一本书,蹭点阳光翻上几页;瓦匠木匠们也可以打扑克解闷。夜里就难熬了。无边无际的寒冷穿透了工棚,为数不多的棉衣都穿在身上了,还是冻得手脚发抖,牙齿打战。
将瓦斯电缆盘成一条冬眠的蛇,一通电,就绕成一个大暖饼。把被子往上一盖,人在上面一躺,头顶再罩个一百瓦的大汽灯。这暖和劲可以托起一千零一夜的好梦。
怎么屁股发烫,不!好疼!小建被疼醒了。一睁眼,烟雾弥漫,这是到了什么仙境?还是到了盘丝洞?让哪个仙女捏了屁股蛋?小建揉了揉眼睛,一副春梦不醒的样子。
哪里有仙女,是焦味!被子上浓烟滚滚,头顶的汽灯也像太阳跌落一样,栽倒在被子上,被子一圈全部焦黑,烟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小建一个鲤鱼打挺翻坐了起来,踢了我一脚。
他掀起被子一阵猛甩。突然火苗蹿出来,像得了氧气突然苏醒的火蛇吐着信子,一下子点燃了床上的所有东西。瞬间,靠在边上已经打包好的行李衣物也全部葬身火海。
我赶紧跑到外间,在炉框上找到晚饭前烧好的一炉水。一拎,里面一滴水也没有,水都结成一个大冰块了。外面的雪白皑皑一片,冻得坚如磐石,哪里救得了这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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