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消散,悬在半空中的黑色沉淀肆无忌惮地跳下来。夜色霎时铺天盖地,席卷了一切,这黑色是如此的沉,如此的浓,让迷茫的我几近窒息。在夜幕的掩护下,这家伙趁机脱下皮甲,扛起利剑,露出比夜还要厚重几分的黑,我感觉,他就要发狂了。
是的,这就是在历代文人墨客笔下装模作样引吭高歌的蝉。实在不是我污蔑他的名声是我着实看透了他,他令人发指的恶徒行径告诉我,他就是个伪君子。
蝉确实黑的厉害,竟暂时掩住他的本性,被古人视为纯洁的存在。初唐的虞世南望见了,安然惬意的他,却以其风餐露宿,不食人间烟火,便用“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表达对 其赞赏。于是为蝉所听得,拼命喊道:“知了知了”在骆宾王、李商隐、王沂孙等人的深情吟唱中,嗓子越扯声音越大,逾今已有千余年。
在光亮中,他的黑掩不住它的罪恶,他的张扬、邪恶、虚伪、懒惰与贪婪终会暴露。蝉在幼时便寄居在树的脚下,在土中不停地啃噬树根。他当然不会感恩,因为他是蝉。当他渐渐厌倦了这个不为人知的小世界,便开始酝酿一个黑暗的阴谋。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他一定会发狂。
他抛开泥土,迫不及待地拥向夜的怀抱,他将夜染得更加的黑,紧接着爬上了觊觎多时的树干。“我要踩在树的头顶,让所有人都能看见我”他愤愤的想。便急切地窜到树顶,将冰冷的口器用力戳入树的肌肤,贪婪地吸食着。并时不时得意地大叫几声,唯恐天下有人不知道他的丰功伟绩。他一天天忙着加紧对大树的戕害。秋终于迫近,她要抹去这令人心烦 意乱的黑点 。
蝉仍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大快朵颐,直到树汁变凉,他才想起要滋生下一代,他又想到了树,于是在树满是伤痕的肌肤上又狠狠的钻了几个洞,就又回去重操旧业了。没过多久,他便像那中了毒的发枯的树枝般被秋清扫的不留痕迹,于是人们停止了对他的通缉,为来之 极为不易的清静高声欢呼。
蝉生于树,存于树,终生甚至世世代代不忘对这片绿的迫害。他的本性终于暴露,于是他便在光亮中灭亡。
黑暗的衍生物,终究只能在光明中发狂却不能在光明中存活,不能被世界所容忍,它的归宿只能是夜。而我,既然生于光亮之中,又怎能如蝉般苟活!
我用力将黑夜撕开一道口子,大声疾呼:“让我的迷茫,也随秋风永远地消逝吧。”人类中若无人似蝉这般歹毒,夜也就不会这般黑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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