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一次全程看完了老电影《芙蓉镇》,热泪直流感触极深,深处的记忆让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芙蓉镇》是上海电影制片厂1986年摄制,由谢晋执导,刘晓庆、姜文主演。根据古华的同名小说改编,讲述以芙蓉镇上的女摊贩胡玉音靠劳动致富。从“四清”到“文化大革命”期间,在一系列政治运动中饱受迫害。她与“右派分子”秦书田在共患难的过程中产生真挚爱情,共同迎来拨乱反正的时刻。
记得在七八岁的时候,我们三个玩伴在捡了遗落在地里的大蒜瓣子,大多也是我们仨在土里用手刨出来的,卖了五毛钱和换了三两糖。为什么有三两糖呢?那个时候物资匮乏,收购会搭配紧俏商品奖励出售的。我们三个每人分了壹角伍分钱,剩余的五分钱换了六颗糖每人两颗。我用壹角五分钱换了作业本,二颗糖和用报纸包着的红砂糖带回家,和二个弟弟偷偷跑到家后面的小后山分食了。
不过两天“东窗事发”,那是一个快收工的下午,姐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偷偷跑回家告诉我,村里驻队的“某干事”召集了村干部和所有的村民全部收工,男女老少等都在我家不远的空地上,要召开我们三个“偷卖集体财物”的批斗会,要我躲起来。我吓得要死,慌如乱狗东奔西奔地想着去逃命,想从后山跑到大山里躲起来再也不回家了。跑到门口只见对面的空地上一大片的人己没法逃跑了,了关门转身站在天井边松开裤子狠狠地撒了一泡尿,提着裤子钻到床底下,床底下的罐子跟着我一起瑟瑟发抖,外面人声如沸,只好趴在地上不敢动。
门声轻响和脚步传入耳里,父亲轻声唤着我的小名,在堂屋中间又叫了两声,随着来到房间对着床下的我说:别怕,出来,有我呢……,我顺着父亲出来,边走边系着裤子来到会场。我一到来,便让我们三个站在一处高地并成一排。某干事的脸上长着麻子的黑点点,在大声中口沫沾在她的嘴角,我看着很是难看和不雅。另外两个伙伴低着头垂手掐着衣角,我握着两只小手的拳头放在了背后。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叫喊和在耳中炸响:从小偷针,长大偷金。以后还会去做土匪,还会去S人、放火!我瞪着眼睛看到那脸上麻点儿越来越大……。
母亲在会后散场牵着我的手,两个姐姐跟在后面,父亲一声没吭地我们一起回了家。
晚上母亲做着饭,父亲小心地问我。我从书包拿出壹角伍分钱买的作业本,和父亲说了我们兄弟仨在后山偷偷地把糖吃了。父亲让母亲拿出糖罐,挖了三勺糖装在烟盒里,起身找出两毛钱走了出去……?
父亲回来的时候,轻轻地模着我的头,我也低着头不说话坐着一动不动。父亲让弟弟抹桌子,姐姐端菜,准备吃饭。母亲端着一只小碗和一双筷子塞在我手上,一只煮熟剥壳的鸡蛋,在小碗酱红的糖水里。当我轻轻小心咬破那只浑圆光滑的鸡蛋,眼泪终于止不住掉落在碗里。
父母一直对我们很严,不准要别人的任何东西。别人家的孩子可以把外面的东西拿回家,我们一直不敢,也是为什么带二个弟弟去后山偷偷吃糖的原因。
从那以后,每当我见到那位某女干事,眼里盯着那麻子的点点在她不太美丽的脸上晃动,有着不一样的印象,对她很是留意。
后来也果然知道了她的很多事情,臂如那个经常来放电影,长得不太高方脸的是她男人。别人说她是根正苗红的宣传队员,后来被提了干,成了我们的驻队干部,作风也很干练泼辣。
邻家隔壁一个非常可怜的婆婆,生逢提倡火化丧葬,对火葬畏惧异常,逢人便哭,遇人便求,千万不要在她死后去烧了剩下一把尸灰。不想就在提倡火化丧葬的运动中病死了,其儿媳想着向这女干事讲一下求其帮忙不去火化,让其婆婆入土为安。结果适得其反,这女干事象炸了窝的蜂一样,立马打了电话到公社,调来一辆卡车拉去火葬场火化了。
这女干部在我们村一呆就是多年,我总是躲着她绕着走。她男人还是来放电影,后来成立了电影站,她男人就在电影站了。后来她男人也没见过,女干部去了哪里,也不是要我们知道的。
《芙蓉镇》勾起了我深深的回忆,触动了过去的点滴旧事。那时候不过七八岁的我,接受了一场女干部组织的批斗和教育。那是无底的恐惧和对父母的害怕,虽然后来父母对我抚慰和教导,也退回了那钱和糖,父母那时的无言也是很绝望和无奈吧?
五十年过去了,成为半个世纪的历史。深刻强烈的印象,我没法忘记。时间抚平了一切,印象特别深刻,我学会了克服恐惧,早早地懂得了人生路上的坎坷,知道了艰险和曲折,也学会了坚强。
岁月无常,时间可以沉没一切,我应该忘掉过去。不知道女干部是否也有孩子和健在?要是长寿也该有八十多岁了吧?若是能问一问她,又该从何问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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