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小青一家的出租房在一个院子里,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但是没有围墙。院子里有两排对门的房子,最中间是一个空地,泥土地,一下雨就湿滑泥泞,长青苔;左手边有一个洗衣板和一个压井,旁边的地上长满了开着白色花花的草,生机勃勃;中间有一个花坛,种了一些不用管理也能活得很好的花草;右边是一条泥土路,两边长满了带小刺的藤蔓,郁郁葱葱。小院的房子里面住的大部分是三轮车夫,白天见不到啥人,晚上异常热闹。度小青一家就住在靠近洗衣台的一间房子里。
度小青爸爸把三轮车骑到院口,有一个坎,得停下车,下来把车推过去才行。这一车还是比较重的,度小青爸爸费了很大劲才把车推过去。
到了院里,度小青爸爸把车停在房间门口,在洗衣台的压井边压了一下,用出来的水把手洗干净,又顺便洗了个脸,真舒服啊。
度小青听见爸爸刹手刹的声音,知道是爸爸回来了,赶快跑出来。她看见爸爸正在压井边洗脸,于是拿着毛巾给爸爸递过去。妈妈也走了出来,看见三轮车上一大堆东西,正疑惑不解,只见度小青爸爸从三轮车里面拿出来一包东西递了过来。度小青妈妈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有点像床单被套之类的,不过有点旧,便问道:“哪里来的?”度小青爸爸轻轻地说了句:“捡的。”
听了这话,度小青妈妈脸上表情有点复杂,她走到三轮车跟前,借着从房间漏出来的光,看到三轮车里面的东西。有纸壳、塑料瓶、铁丝和铝罐。度小青妈妈沉默了一会。
度小青爸爸跟过来,用手拍拍妈妈的肩膀说:“以后我出去捡,你在家照顾小青,等回来了你帮我推下车就行。”
度小青妈妈还是沉默,她也在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安排,起码在家看孩子还能支撑起她脆弱的自尊。
最后,她还是说了句:“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越是贫苦,人之间的心灵距离就越近,就越不必要太多的言语,因为默契是那么地深沉。
度小青在很小的时候听爸爸讲过,爸爸和妈妈认识是在一家饭店。那时候妈妈没考上大学,在外公家的饭店里面当厨师,炒的绿豆芽是最好吃的,很多人慕名而来,当然也可能是美女厨师本就不多的缘故,爸爸就是其中之一。
第一次吃妈妈做的菜,爸爸就喜欢上了,每次和朋友吃饭都必须到外公的饭店吃,而且每次都点炒绿豆芽。一来二去,爸爸和妈妈就熟络起来,外公也觉得爸爸是一个有前途的人。这样时间一长,两个人就顺理成章地结婚了,后来就有了度小青。
度小青小时候很幸福,家境很好,加上度小青爸爸很有生意头脑,社会上也吃得开,因此钱也没少赚。那时候度小青的爷爷奶奶在农村,每逢过年过节回奶奶爷爷家,度小青漂亮的裙子和干净的打扮,在农村娃中间是那么显眼和漂亮,引来无数人的夸赞。但是一到爸爸和他的好兄弟开厂之后,家里的情况就变了。
每个人都有可能失败,失败不可怕,重要的是要知道如何从失败中爬起来。
度小青爸爸现在第一步就是要把资本积累起来,“捡垃圾”虽然有点登不上台面,但是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也是这个时期度小青爸爸能够把握的生意。再加上现在度小青妈妈能始终和爸爸站在统一战线上,无条件支持爸爸,相信这场翻身仗不会难的。
夫妻同心,其力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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