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泰兴被称之为“麻将之乡”。因为在张桥地区,省道的两侧,住户家的门口挂满了“麻将”、“包赢麻将”等广告牌。那些外地人,将车停靠在里面的场地上,在形形色色的麻将牌中挑选着自己喜爱的麻将。塑料麻将、骨头麻将、竹子麻将、白玉麻将等等,应有尽有。白色的、绿色的、浅黄色的、灰白色的,让人目不暇接。作为本地人,买麻将也到张桥去。好处是,本地人拿货的价格相对要低一些。我就曾经去过几次,给同事顺带了几幅。
为什么张桥地区成为泰兴卖麻将的基地?我想,经营头脑好和交通发达这2个因素缺一不可。
常言道:“要致富,先修路”。张桥地处靖江城与泰兴城的中间,连结2个城市的省道让张桥有了先发优势。在70、80年代,张桥的家家户户几乎都做骨头麻将,虽然刺鼻难闻的味道让人难受,但一年几万甚至十来万的收入让他们尝到了经营上的甜头。有了这第一桶金,他们在省道的两侧,家家砌起了楼房,开始了超市、饭店、店面等产业,早早地发家致富了。相比之下,我的老家---常周,就是一个原始社会。人员思想闭塞、保守,交通落后。去年春节,在泰兴城饭店里吃饭。饭店里的特色菜“常周河虾”价格明显偏高。原来,家乡经济落后,无工业,却成了环保无污染的宠儿。
我出生于麻将世家。
爷爷是有名的嗜赌成性的赌徒。爷爷是个木匠,带了很多学徒和徒孙。人多力量大,活有人干,钱有人赚,这给了他成天玩麻将的机会。听奶奶讲,有次爷爷3天3夜没离开过麻将台。爷爷70几岁时,那时我大学,他还向妈妈要钱打麻将,妈妈没给。等到我放假回家,爷爷告状,我跟妈妈吵了一架。
到了爸爸一代,爸爸也好赌,但理智了很多。只有在逢年过节、工作空闲时,爸爸才打麻将。与其说爷爷、爸爸好赌,不如说他们沉迷于一种娱乐,只不过是程度不同而已。因为他们的赌资都不大,即便输了,对生活也没影响。爸爸的自控力很强,有次妈妈住院他陪伴时,就决定不打牌、不抽烟。他真的做到了,我引以为豪。
到我这一代,玩麻将的遗传因素越来越弱了,但并不妨碍我是个麻将高手。
记得在大学,我们211宿舍是个赌窝。为了应付宿管阿姨检查,我们把窗户糊上了纸,晚间熄灯之后,我们铺上床单、点着蜡烛,静悄悄地打起了麻将。毕业时,那个床单写满了姓名和账单。不仅如此,逃课打麻将似乎让我们距离成为好学生越来越远。学校管理很严,很多同学因为打麻将被抓被警告处分。那次我逃课打麻将被班主任王老师抓个现行,不知是她仁慈了一回,还是因为我学习好,不忍心处分我。总之,我与污点插肩而过,既为自己年少张狂不懂事羞耻,又感恩班主任王老师的仁慈。
毕业之后至我家Y头小学之前,是我玩麻将的高峰期。麻将成了一种娱乐,一种修炼工具。在娱乐中学习,似乎成了一个意外收获。比若说如何分析别人的牌,如何掩盖自己的牌,如何控制情绪化,这些都是一些深奥的知识。在公司的集体宿舍,我们几个人成了麻将的固定牌友,彼此之间也因麻将变得更加熟悉。在他们的影响中,牌品如人品,这是我的写照。
与麻将告别,基于一次羞愧难当的自省。那次Y头发烧,正要去医院看病。同事阿毛打电话过来,三缺一,让我参加。因为我的性格原因,平时我不太好意思拒绝别人,我回答道:“我问问我老婆再说。”老婆大人当然不乐意了,说哪个重要?那一刻我羞愧难当。我自省我自己的角色扮演是否到位?想想老爸的自控力那么厉害,做儿子的一定要更厉害!从那时起,我逐步推出了麻将的江湖。即便偶尔逢场作戏,也能从江湖中抽身而出。
麻将也好,斗地主也好,钓鱼也好,所有这些都是生活中必然要经历的一段历史。对于这些爱好,只要能做到该放就放、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就会让爱好成为生活美好的点缀,而不是破坏生活的导火索。
【明日一问】预告:
"最近感到恐怖的事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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