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是单独的个体,孤独而自由。
西方有个传说,上帝为了惩罚傲慢无礼的人类,将人劈为两半,从此每个人都是“半人”,内心孤独,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寻求另一半,从而寻求理解,慰藉孤独。
莫斯出生以来就少了一只耳朵,并不是看上去没有,而是听不到声音。莫斯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还有一只耳朵可以听到。
小时候莫斯很爱说话,叽叽喳喳永远说不完,虽然听不大清别人的话,可每次开心了说说好像更开心了,难过了说说也会变得不那么难过。所以莫斯从来没觉得有什么残缺的。
考上大学后,莫斯离开了家去了遥远的城市。
外面的世界真是精彩啊,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可是回来的路上,莫斯看到了有只可爱的小狗被车子轧到了,莫斯好难过,他想到了家里那只陪了自己很多年的狗狗。
莫斯回头跟同伴说:“你看到那只被轧到了的小狗狗吗?真是......”
同伴抬头看了一眼,随意地说道:“啊,那种狗啊,我们家那边都是这样的狗狗,你知道吗,他们可调皮了......”
莫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他不得不仔细地听着同伴的话,用他仅剩的那一只有用的耳朵。
同伴说着家里狗狗的趣事,莫斯转过头,听不到声音的那只耳朵,仿佛听到了狗狗的哀号。
在学校里,莫斯也觉得很不适应,教室像一台破旧的收音机,呲呲拉拉,莫斯不得不闭上嘴巴,认真地倾耳。
莫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是那个在第一排的女孩,满足了他所有关于初恋的幻想。
莫斯突然希望自己两只耳朵都可以听见,和所有人一样。
但是,和所有年少的暗恋一样,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女孩转校的那天,莫斯躲在窗台后,忧伤像浪潮一样袭来。
莫斯的好朋友就在他身旁,莫斯想说些什么,比如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惊喜,比如每天的“相遇”,比如偶尔一次的交谈......
可是莫斯没有说,好朋友似乎很健谈,他在说他遇到的那个漂亮女孩,偶尔回过神来劝莫斯不要太伤感,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可莫斯还来不及说些什么。
莫斯想,也许这里的人两只耳朵都听不到,所以像我以前那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吧。
他偏过头,耳边吹过一阵风。
假如没有一只耳朵用来认真倾听,谁又能理解谁?
也许我们都是孤独的,因为没有哪种语言能把感受说得明明白白,能让彼此心领神会。可如果连语言都不愿意倾听,人与人之间隔着的,比一座山还要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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