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日 星期日
初春的周末,我和他说那座山的桃花开了,让他陪我去看,他择了件格子衫和香槟色外套,我随手拿了件A字长裙,颜色不大均匀,淡雅得慵懒。山中乍暖还寒,花瓣如雨,淫雨霏霏,没什么特别的香气,鸟鸣格外空灵,溪水潺潺的声响附和着。桃花林中有一处秋千,没什么粉饰,也不是特别的木头,麻绳倒有些粗糙。我坐着秋千,他在我身后推着秋千,秋千越来越高我问他若是我摔了怎么办,他说会接住我的,我便胆子大起来,春风还是柔和中藏了些凛冽,和煦的外表之下锋芒点点。
即使在桃花铺满的软软山路上坐了好一会儿,下山时,我仍觉得累,比起这个我更喜欢在他怀里撒娇,他拿我没法子,驮着我走完余下的路程。我在他耳边讲悄悄话,他问只有我们两个为何小声讲话,我告诉他鸟儿在窥伺,落叶下的很多蛋白质丰富的小生命好奇心重得很,天空之下,桃花之中,听我们讲话的多着呢。他扑哧乐笑出了声,我搂紧他的脖子大声讲,话就是要悄悄才甜蜜嘛。他又笑了,大笑起来,不一会儿便到了山下了。
回到家我的手才火辣辣的疼起来,他调侃说,你这是有多怕,绳子抓得这么紧。我告诉他明明是那麻绳质地粗糙,才磨得如此狼狈。他一边咯咯笑我的苦瓜脸,一边又为我涂药。
七月十八日 星期三
辣热的夏,我们休了个缠绵的假,一起去马尔代夫看海。匆忙如许,租了海边的小房子,打算呆上半个月。潮汐日日月月,从不改变,傍晚我俩躺在沙滩椅上,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充满着清新的气息,丝毫不夹杂腥咸味儿,他左手搭在弓着的右膝上,右臂则是被我枕着,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晚霞红粉橙黄的瞬息万变,提醒我岁月的流逝,海鸥时不时的叫声也不打扰这静谧。我问他,我们会不会像潮汐一样年年岁岁的长久,不改变?他说,会的……太阳要退场了,走前还烧红了半边的云,海那么清澈,折射得那么晶莹,浪花那么执着,非要留下什么。
天,黑了。星星分布的太散,每一颗却都很闪烁,我们俩下了椅子,脚掌踏在软绵绵的沙滩上,不像午日里那般热烈,却很舒服,朝着浪花那方向走去,沙子变得湿湿的,又平滑的很规整,贝壳的碎片时不时涌现,花白的浪花飞溅,擦着脚踝,有时也会冲撞脚脖。人们认为这个时候定要穿着波西米亚风格的沙滩裙,而这一天,而我选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白衬衫,盖住了短裤,慵懒中透着骨感,是我一向喜欢的风格。
你突然牵起我的手,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着感性的景色做了催化剂,你抓的好紧,生怕我的手会从手中滑落,消失不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那里有他,我笑他的幼稚,他又说,那里还有海,他的语气平稳有力,我的瞳孔也抓着他不放。我们依旧在沙滩上坐着,打算看日出。
他说太阳又跃起了。没错,它又将鱼肚白烧得发光,的确,日出很美,却不及他温暖。
九月三日 星期一
我做在软软的大沙发上等他回家,秋寒果然厉害,让人稍不注意便鼻涕不止。我时不时盯着锅里的排骨好了没有,又准备炒一个青菜,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响,我正切着青椒,腰部便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环绕着,冷气散去只剩温暖,是他了。我竟一点儿没听见开门的声响。他直接系了围裙,自给自足,毕竟他的手艺总令我发胖。
晚餐很好,每天平淡,竟也很好。我们坐在毛毯上,酒杯碰了碰,我刚刚尝到甜甜的瘾,他便抢了去,从不让我贪杯一点。窗外的路人行色匆忙,霓虹灯越来越亮,我们在家中窝着,裹着被子,不开灯,电视机的鬼片多种多样,我们择了一个,每每气氛紧张之时,他常常一惊一乍恐吓我,我便拿软软的羽毛枕头砸他,以表气愤。
十二月十六日 星期日
小雪不停,纷扬别致。前几周我们一同去参加朋友的婚礼,看着朋友的婚纱,多少涌起一些情愫。我问他,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他沉默。那一天我倔强的有点儿偏执,我一个人偷偷的去试了婚纱,然后穿给他看,被我骗来的他第一次发了脾气,我们吵的有点儿凶,原来他不喜欢我穿婚纱的样子。
星期日的一个下午,他来家中收拾行李,他说要离开了。记忆中我的眼睛好像没有眨过,我不知道流了多少泪,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狼狈,我怔了很久,在他要推开门的时候,我声音有些大地讲:“可不可以再抱我一下。”我没记住他的神情,也没记住他的回答。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回忆好像也很遥远。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看了一部鬼片,全程捂着眼,我又喝了很多酒,还在骂他竟然把我的酒量搞得如此差。
“不要再看我的日记了,”白房子里传来一声大吼,“把那一点回忆还给我。”随即又温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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