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观的人们常说,这世间除去生和死,其他的事儿都不能算事儿。也许事实如此,我们都知人生来就是要入死的,活着的日子是弥足珍贵的,但总又被生活的种种所累,而忘记去照顾自己的身心健康。所以,当一次次面临疾病死亡时,才会记起提点自己,珍爱生命,珍爱健康。
关乎生命被病魔折磨、无情夺取的事件,每天都在不同的地点不断地重复。而我们身边就不断在发生着,隔壁的王大妈患上了严重的肌肉萎缩,张家新婚一年的儿媳妇心脏病手术失败死亡,远房亲戚被查出胃癌,中年同事突然早起脑梗身亡,甚至好友中的一个,得了产后抑郁症,在某个风轻云淡的日子里,结束了生命,永远离开了这个世间。凡此种种,貌似当今社会因病而亡已经是很普遍的事情,却又让人无能为力,不知所措。
人们也许对这些骇人听闻的病魔已经有很强的抵抗力了,大抵因为见过太多,每每听到也只能扼腕叹息,无奈摇头,说些安慰人的话,而病患的亲人却是无论如何也要经历一场生死斗争,竭尽全力去做手术,去治疗去照顾,痛苦不堪也是必经之路。但亲见亲人一天天枯瘦如柴,一天天形容枯槁,一天天痛苦不堪,那种无力感、焦虑、恐慌像针芒般深深地刺痛你。
奶奶,今年80多岁了,按理说,已经算是高寿了,确实到了迟暮之年。可年前听到被查出食道癌晚期的消息时,远在他乡的我,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喷涌而出。
前几天,无意间翻出了20多年前的老照片,照片上爷爷健在,满头青丝的奶奶抱着三四岁的我,当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姑姑们都很年轻。如今,而立之年的我时常拉着年近古稀的奶奶,穿梭在我家和她家的路上,对比小时候奶奶总是牵着我东跑西窜,都是温馨的画面,而她却一天天的离我远去。我能做的,也只有多陪陪她,多照顾照顾她,陪她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于我而言,这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因为我本是多愁善感之人,又常常看不了他人身受病痛折磨,更何况是自己最亲最爱的奶奶。如果我依旧留在他乡,相信我会好受些,但那样的话,我想自己可能会后悔一辈子,我是她最亲爱的孙女,怎能这个时候不回来她身边,陪她老去呢?
最终我选择辞职回家陪着老人家,否则自己以后再想陪伴也没有机会了。
刚回到家的前两天,奶奶住在县城的二叔和姑姑家,而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下意识地总想要去奶奶家找她,一会儿才又恍惚过来,奶奶还没回老家呢。奶奶听说我回来了,也着急忙慌地要回来,第二天晚上,二叔他们就开车把奶奶送回来了。奶奶一下车,我就看到奶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精神也大不如前了。安顿好后,我就偷偷问二婶他们奶奶的现状,他们告诉我奶奶,已经是晚期,食道癌变已经无法治疗,连放食管支架都难,吃流食都会噎,噎着有时候要成夜成夜地吐。彼时,老家正好停电了,听完他们的话,我顿觉五腹胀痛,悄悄地走开。开门进大厅,奶奶穿着厚厚的棉袄,形单影只的坐在黑夜里,此刻我觉得她是多么孤单和可怜,我不停地抹眼泪,而又不敢弄出声响来。转眼,喜笑颜开,跟奶奶打招呼,去找蜡烛来照明,而心却是不停地在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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