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天使的魔鬼

我为追逐
追逐另一座城市清晨的第一抹光
而奔袭，奔袭到古都今夜的火车站
列车刚刚都睡去了
站前的客栈
味道燥热、狭窄、浓重
我的神经稍息
这个午夜命令西站开门，仅收盘缠
然后，南站关闭
拒绝我这个独行的男人

第三家客栈的守门人彬彬有礼
他把月光粘贴在脸上，保持展露最初的微笑
南楼帐房的大龄姑娘的牙齿露出洁白的笑，收了银子，说八个时辰后才会下班
我到北楼枕过短暂的凌晨后，踩着渐渐发白的南北之间，失望地发现
姑娘换了一张挂着金边眼镜的面孔
对，我宁愿相信她只是换了脸
披着军绿大衣的守门青年没变
他知道她整个已被替换
她两个时辰前说过
她现在坚定地兑现退我押金
我相信只是她的牙带着脸暂且离开
很多个时辰后我也许会再来
她的笑
不温不火照亮所有时辰

空气开始变灰
她，她们女人是水做的
昨夜的酒馆仅属于几个男人
光，在灰色里坚持破茧
我正套着带子弹头的装甲，贴地飞行在绿蒙蒙的旷野

它国的官府在
眼前的屏幕上关闭了燃烧的工厂，新的奠基在绿地里掘出坑
我点开手机发现，押我银子的帐房姑娘啊，她的风尘名字叫做：
似天使的魔鬼

——2019.06.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