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首乌者豆圆而红 举世呼此物最相思
其木斜斫之则有文 可为入骨相思之情
其树株而白枝似槐 树成寄与望月思乡
其子若玲珑其实赤如珊瑚 愿君多采撷
其本平凡意象与简洁明了 却饱含深意
写尽深切悲痛分离哀伤及人生哲理宿命
心像被刀尖一刀刀剜过一般一片又一片
1949-1965 二十一年 思念第5841天
舒舒 好久不见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曾经跟着我身后放风筝的小女孩已成了大姑娘
记忆中样子永久的重合 仿佛我还在天上驾驶着飞机 飞翔一样 看不见 摸不着 当我无法以完整的面貌去拥抱我心爱的女人 那不如就守缺吧 就让最美的爱情 谢幕在最美的年华里 此时此刻天人两相隔 此生再也不见 你收到此信时 我大概已经不在了
这一天 我将永久的失去你 同时感谢你们 感谢你 使我在全然的漂泊中有一个可以思念的家 也请你原谅我们感情 既拿不起也未能早日放下 我以为这苦中作乐的暗恋时光可以持续到最后 你也可以偷偷在我身边很久很久 可是日本人 日本军队肆意掀起的战争 不仅摧毁了我们的中国家园 华夏子民 他们摧毁了我在你身边最后的一丝勇气 他们是卑鄙的侵略者 是最无耻的帝国主义国家 君子死节 赤子死国
这次行动恐怕凶多吉少 我祷告 我沉思 我知道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 而我的身体将与飞机和炸弹 定当与敌人兵舰阵地 同归于尽 战友都提前写了遗书 看着两岸的风景飞快的掠过 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不能写 不能写 写这封信便想不盼归途 如此会让我放下牵挂 舍生忘死 血染疆场
可每次等我情绪平静后反而冲淡了心中的忐忑我还是反反复复写了1477封 这是我写的最后一封信 我恳请在我死后 把这些年给你写的信妥当地寄回给你 请原谅我用这种方式使你悲伤 我是不是好残忍 最后都没给你留下一身军装 一封书信 一枚戒指 甚至连我的尸骨都你都无法再见 无法安葬 无法回家 当年航校的同窗也所剩无几了 其实这样的遗书 几年前我就写过了 只是那一次 我侥幸偷生 飞行员大多活不长 我们这样的人为了国家 穿越枪林弹雨 永远属于了天空 娶谁都是害了人家 这些年中 我一直告诉自己 我们只能是兄妹之情 否则我死了会害你 我活着也是害你
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言语 一个眼神一个呼吸就能互相明白 我们之间有着只有我们才懂的默契 这么多年来 我从未对你说过那三个字 以我这必死之身 怎么能对你说“我爱你” 那天你一个人出门 我一直悄悄跟在你身后 不知不觉走到了十里绯烟的江畔边种满红豆树 最老的那一棵已有千年也是红豆镇的神树 看着大家围着神树转圈 吟唱着颂歌 载歌载舞 求一个许愿的福袋供奉一碟红豆 便可以向山鬼许愿 所有人希望自己是被神明选中的幸运儿我从不信这些隐约看见一抹青绿色的身影 我想穿过人山人海去牵你的手 可还是被人潮冲散了我只好随波逐流 虔诚地低下头向神明诉说这平生…
今生今世 我终究是对不起他们一家三口 也对不起母亲 对不起舒舒 对不起十二中队的战友
身为人子 我不能为父母养老送终
身为战友 我未与战友慷慨赴死
身为爱人 我与舒舒永隔于天涯
身为家人 我没有为大哥 二姐 梦汝做过任何事
身为兄弟 思尧的残骸遗物我捡了好久好久
一片 两片 三片 好遗憾 可还是没有捡起来
海峡的那边 你们过得还好吗 母亲今年过完年就85岁了 还会像从前一样早早起床 把院子里的鸡都喂饱做着毛豆烧鸡等我回来吗 梦汝快到中年了 成家了吗 丈夫人品好吗 二姐是不是当要外婆了 舒舒是不是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人了 还在傻傻等着我回来吗 现在我会做好多菜了 都是你最爱吃的 可唯独没有你 其实每次霜降的柿子最甜 我只给你一个 因为一霜一柿 便一双一世
偌大的天地都无人回应我 失败透了
能不能来人告诉我你们现在过得怎样
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不见 我好想你们 我好想你
人生不相见 动辄参与商 思君令人老 岁月忽已晚
这一生最大的愿望 曾想就是如果我穿着军装回来 我会带着那件红嫁衣 挂上一串红豆向你求亲 而后 三书六礼 纳采 问名 纳吉 纳征 请期 亲迎 明媒正娶 成为我相伴一生的人 我们互相搀扶着我们走过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 悉心照料着你 一年的四季 一日的三餐 我们也可以去外面的世界找到自己的路 带着你一起留学 去伦敦 去巴黎 从塞纳河到翡冷翠 看很多很多风景 再将我们风花雪月一一定格在宣纸上
可笑的是这些我似乎我一件都实现不了 所以这些年 我不敢问你一句 是否也有那么一丝丝喜欢我 你本是天上的明月 山间清风 成为史书上的一笔惊鸿 回首这一生我喝过最烈的酒 见过最浩瀚的宇宙 有过最忠贞的爱人 迷茫过 彷徨过 挫败过 此刻于九天之上 徜徉最浩荡的风 以最热的血 献祭家国 极目不见故土 抬眼是万里长空 低头是镜子簪花的你 在我闭上眼的那一刻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想象 如果有那么一天 你穿着嫁衣 一步步走向我是怎样的场景 此生大概是看不到了
长相思 在长安 美人如花隔云端 长相思 摧心肝
盼你春祺夏安 秋绥冬禧
盼你前路无虞 皆是坦途
盼你得遇良人 儿孙满堂
盼你一生幸福 岁岁平安
简家小女名望舒 芙蓉花腮柳叶眼
十一把镜学点攒 十四抽针能绣裳
十八行坐事调品 不肯迷头白地藏
玲珑云髻生花样 飘飖风袖蔷薇香
殊姿异态不可状 忽忽转动如有光
二月繁霜杀桃树 明年欲嫁今年亡
丈人阿母勿悲啼 此女不是凡夫妻
恐是天仙谪人世 只合人间三十岁
世间好物不坚牢 彩云易散琉璃脆
霜降绝笔
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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