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录取通知知书,内心欢喜。当我雀跃的把通知书拿给母亲看时,母亲的脸上悦然出现的笑容,顿时舒展开来,这张纸标志着一个人的命运,未来的人生。那个年代一份工作,对于母亲来说就是安稳的生活,一份责任与承诺的圆满。对于父亲来说,母亲一直嘴上怪怨他,想想三十几岁的年纪,面对六个孩子,最大的十八岁在读技术学校,最小也只有八岁,母亲还是选择面对吧,一家人围绕着母亲,慢慢的成长。没有父亲的家,往往就是没有决策者的,久了会让孩子处于无奈,性格上多会养成敏感与偏执型,希望别人能服从于自己。
那年的夏天过后,北方的秋天白天很热,但夜晚很凉,那年行李还是需要提前邮到学校去的,到了邮政局寄了行李。
年轻的我,不是因为娇惯疼爱而任性,是有些狂燥,因为经常遭遇的打骂,让我性格上有些易怒。记得毕业时去与最小的四姐,去北安取行李时,向她无故发脾气,怪她不能按我说的做到,现在想想很后悔,虽然现在依然会无故的向亲近的人发火,但是真的不好。这些都是心里问题,但在偏远的山区小镇里,那个年代,哪有人在乎你心里的事情,只能觉得这孩子脾气真不好,大多数的还是忍让一下就过去了。没有人会在乎这细微的表现对未来的生活影响。
到了开学报到的日子,越发不想离开母亲,因为外面真的不知道,怕。真的怕面对外面,但又渴望改变,想成功的回来改变一家人的生活,是的,所有人的。
哥哥送我去的学校,那时候去的火车站,北安的一个小站,候车室内我的耳朵一下嗡嗡响,听不见什么声音,真的感觉人好多,如今去的地方多了,全国基本各地都游走过了,回头再看那个小站与家里真的好小。到了牡丹江市,已经是半夜三更了,出了站我们找了一家国营旅馆住下,说是国营就是国家企业下属的附属企业,安排企业职工或家属就业。那时候治安并不好,经常听说谁住店被骗或者抢等。那一夜因为国营的缘故吧,睡得安心,初冬的天冷,被子上还多一层毯子,这一路我基本上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脑子恍惚的,天亮了早早的起床,我们去楼下餐厅吃饭,好象小黄瓜淹渍了一下,拌上点麻油,不知为什么会那么香甜,我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小菜,家里的咸菜多是酱的,咸得可以拿一块泡水当汤喝都还觉得咸。至今我仍能想起来那盘小黄瓜,难以忘怀的味道。
吃过早饭,我们坐公交车就去了学校,学校在市的西边,到了学校还碰到一个老乡,和我们前后脚到了火车站,但是他们没有住,选择直接来校了,在站前拦出租车时,被人抢了,还好在跑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出租车,将他们拉上就走才躲过一劫,哥哥把我送到了学校就返回了,我一个人报到,办理各种手绪。就这样莫名的离开母亲与家。
刚离开家,不知为什么与母亲争吵都让我想念。有时候青春期就得让他独自一人离家生活,一定会多了些许包容。真的特别想家,想念母亲,哪怕看上一眼也行。总算等到十一国庆放假,五天假路上基本是需要两天时间,离开家才短短二十天的样子,我又等不及的买票,踏上回家的路。学校到家里要转好多次车,那时候的车子速度很慢,从早晨坐到晚上,到哈尔滨转车到北安,然后再大客车回到家,北安到家里的大客车上,初冬的夜特别冷,而黑的也早,记得好象下过雨的寒冷,草树叶落尽,草尽枯黄,一幅衰败萧条的影像,不觉得让人心生悲伤。一路颠簸终于到家了,见到母亲,还是那个熟悉的炉火,母亲嘴上说回来干嘛,才去几天啊,路费那么贵,但是看得出来,她那种心又高兴又心疼的样子,那一夜睡在家里的炕上,听着母亲的呼噜声,我也睡的特别香甜,终于回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特别怕离别。记得小学的时候,二姐被四姨接过去到阿城上学了,送走二姐的时候,我哭了好久,记得我给她拔好了瓜子等她,少年不知愁滋味,倒是总是多怕离别。后来二姐回来了,一家人还是那个样子,抱着团虽然没有多富贵,但互相关爱着,母亲还是那样的生活,总是要给孩子留吃的。
短暂的假期很快,又到了走的时候,与老乡一起,一路奔波的回到了学校。上学对于我来说,赋予它太多的期望。因为命运的苦难总是基于无奈,渴望机会来拯救。未来更不知何许,我还是朦朦胧胧的长大。
很快我适应了学校的生活,因为十几岁,正好处变声期,不知缘故的声音有点嘶哑,而且似女声般纤细,有时候,经常走在前面后面就有人指点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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