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夏天,突然听到一声晴天霹雳,那个叫毛豆的哈巴狗不幸去世。牠当然不是以身殉职,因为牠不像人那样还有一个职业,牠只不过是我小姨妹从宠物市场购买回来的一个宠物。牠是在我们这个边陲城市的小区里,误吃了那个耗子药光荣牺牲的。
牠真是一只名副其实的哈巴狗,体格只有柴狗的十分之一,对于狗类来说,牠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浑身米黄色,身上的毛发很长,但都有些天然卷,像小狮子一样,因为很小巧玲珑,牠被我的连襟(即我小姨妹的丈夫)称为毛豆,我们就叫牠毛豆。
毛豆初次来我们家时,就跟我们一家人很亲热,好像牠跟我们早就认识似的,简直是自来熟。牠一见到我,更是比见了牠的主人还亲,牠会像一个毛茸茸的松子球一样溜到我的脚下,不管我的脚臭不臭,牠是逮到就闻,就舔,舔得我心里痒痒的,舔得我浑身像触电一样都酥软了。要不是牠是一条狗,我都要称牠为小友,其实牠比起人来还要忠诚厚道。这个在后边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讲述一下。
对于毛豆这样对人不分青红皂白地表示亲热,我的岳母不太喜欢,说牠太憨。如果小孩子像牠这样,很容易打失;如果清纯小姑娘像牠这样,就很容易被贼惦记,以致于清白被玷污。我觉得我的岳母说得99.9%的正确,一个人,哪怕牠是一条狗,都应该对歹人心存戒备的,那样就不会吃亏。
但毛豆根本不听这些良药苦口的逆耳之言,因为牠自认为是一条狗,没有必要像人一样心里时刻防备着,那样活得很累的。
牠照样对我十二分地亲热,哪怕我坐在床上刷手机看简书和快手极速版,牠也会蹦到我床上来,我不用手抚摸一下牠,牠决不会跳下床去。
随着我小姨妹牵着牠到我们家频繁走动,牠跟我们一家人更加亲热了。牠跟我更是友好得要命,因为我每次吃西瓜和香蕉,都会给牠吃,不是给牠吃西瓜皮和香蕉皮,而是给牠吃西瓜片和香蕉,给牠把皮剥得好好的。
牠吃西瓜和香蕉,都不用牠动爪,只动动嘴,就能吃到,牠对这种坐享吃成当然喜欢。有一次我坐在床上,正在手机上刷刷地写一篇什么丁丁糖、糖画糖和松子的散文,牠冷不丁蹦上床来,牠这次不是舔我的脚,而是舔我的手,打扰得我文章都写不下去。
我能在客厅里的电视剧正在热播闹得动静很大时,依然下笔千言立就,就我这种驰骋沙场叱咤风云的劲儿,简直可以值得自我炫耀一下。但却不幸被这个叫毛豆的哈巴狗打破这种世界纪录。后来查明原因,牠这样做,确实不是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牠只不过想转移我的注意力,牠要把我带到客厅里吃西瓜,顺备分牠一杯羹。
哦,毛豆,我家小姨妹家的毛豆,牠是这么可爱,我实在不忍心责备牠,何况因为牠跳到我床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我还在文章里写出了一句“她的那灵动的裙摆,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的千古名句,我就更不会责备牠了。
于是当看见牠乘我小姨妹不备,牠捉空去吃了耗子药后,我和我的家人都很着急,也很心疼。后来虽然经过紧急抢救,给牠挂针水的大夫却说可能救不回来了,因为牠不是吃了这一次耗子药,在前几天也吃了,人们没有发现,现在吃的du素已经排出,以前的du素却已深入骨髓和心肝,可以说已经病入膏肓了,已经无力回天。
牠不幸被大夫一语说中,三天后,牠在万般痛苦中驾鹤西去。毛豆就这样去世了,牠是在对人心毫无防备中去世的。但这也不能怪人,药耗子的药本来是药耗子的,但毛豆却去把它吃了,牠因此含恨去世,确实不能怨天尤人的。
——哦,毛豆,愿你在天国活得幸福和快乐!愿你在地母黑暗而温暖的怀抱里安然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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