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留顺了顺嗓子,他拉赵立方到墙根,说了一番话。
赵立方大吃一惊,心里有一分怀疑,也有一些坚定,二秃子死的不那么简单。
刘留抽一支烟出来。说出这事,他轻松的很,他觉得这很好,至少一方面佐证他不是这件事的元凶。村里已经有人议论这事了,他知道赵立方在村里说话还是管用,他是二秃子死的时候唯一不在场的邻居。
赵立方不敢全信,他附和着刘留,把他打发了。然后开始往王月亮家来。
王月亮56岁,和二秃子一个年纪,发小。王月亮有些啜泣的讲二秃子的过往。
16岁给人砖窑干活,腰被砸个窟窿,一辈子讨不到媳妇。干什么活呢?拿扁担和挑子捡纸,捡瓶子;种点地,求这个谢那个的给他用三拖子浇地。人也善,那寡妇。王月亮小声说,也没让他占多少便宜,让他干了多少活!
赵立方说了自己的疑惑,还有那天看到的汽油桶。王月亮有些警觉,问哪里看到的?
赵立方拉王月亮到火灾现场,汽油桶没了,烧剩下的一个柄还在。
王月亮说,这不奇怪,他捡破烂,这些他堆起来的多,还是正常。
赵立方把柄用手拿起来,桶没了,这个再没就没证据了。
他没告诉王月亮他之前早就按二秃子意愿把所有废品卖干净了,屋子他都打扫了几遍,怎么可能还有两个这么大的汽油桶。
他有点怀疑王月亮,但不知道怀疑的是什么,这个老头子狡猾的很,村里面都叫他老狐狸,精明算计的很。给二秃子送饭,还不是算计二秃子的地马上和刘留到租期,他想种。也有可能二秃子担心这个老朋友吞了地不认账,没租给他,所以……
赵立方没再往下想,他得观察这个老头子几天。
因为地势关系,赵立方家比王月亮家要高不少。他爬到房顶,可以轻易看到王月亮家的一切。旱厕也一清二楚,他瞄一眼,差点没吐了。
底下院子里的儿子赵树玩泥巴,把泥巴糊自己脸上,这几天白叶不在,儿子和泥巴玩了起来。
赵想骂儿子,无奈看到王月亮从里屋门里出来了,要出去,他赶紧趴房顶上,观察着。
王月亮走出来,往村子里绕了七八绕。他四处回头张望,见无人盯梢,就径直往二秃子烧烂的房走去。
赵树这时候看到了房顶上的爸爸,哭喊着要爸爸抱,要爸爸抱。赵立方气坏了,瞪了赵树几瞪,又回头看王月亮没在意赵家孩子的哭声,往烧烂的里屋找着什么。
赵立方悄悄下了房顶,哄了哄赵树,把孩子放屋里锁好,然后出了大门,往王月亮那里走。
王月亮扒的满脸灰。赵立方还有十来步就到他身旁的时候,一个女人尖媳妇嗓子喊:立方啊!干嘛去呀?借我点蒜啊,没蒜了。
王月亮听了声音,匆匆翻过破烂的墙头,往自己家跑了。
赵立方不想打草惊蛇,忙回应这尖着嗓子的蔡寡妇。哎,有蒜,拿呗。我想去粮食站问问麦子钱呢,要卖麦子么。
蔡寡妇说,那行,你开门,我拿点蒜。
赵立方打开门,拿了蒜给蔡寡妇。他们聊了会儿闲,蔡寡妇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话,让赵立方记了心里。
她说:该死的命不用可怜,死了的事,一码归一码算了。
赵立方不得不警惕这个女人说的意思,是劝他还是威胁他不要多管闲事?
赵立方这下困惑了,几家人都让他怀疑,可是这几家也没多少道理害这孤苦伶仃的可怜二秃子吧。
张大爷年近八旬,和二秃子的爹有交情。不过一个人耳眼昏花,只能平时送点饭给二秃子,顺便说说话,虽然大爷经常听不到别人讲什么。大爷儿女喊他去城里,不听,觉得住不惯。儿女忙,也没办法天天伺候这个老倔脾气。
赵立方没打算通过张大爷了解到什么,不过张大爷颤巍巍的晚上来敲门了,他说了件和刘留说法不一样的事情。因为此,赵立方决定调查调查刘留了。当然大爷说的也得斟酌斟酌,毕竟上了年纪,说的东西可信度也有待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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