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二秃子是大冬天死的，一丝不挂爬院子里，腿是变形的，身上爬行弄的全是血丝。
邻居赵立方平常隔几天送个饭，本来定好的周边几个邻居家一人轮一天送一回。挺可怜一人，一辈子一根扁担一个挑子过着。
自从二秃子摔了腿，不能走路，都是周围邻居帮忙看护着，送饭。
也有没那么积极，觉得累赘的，赵立方有时候都要看看他是不是饿着。
这几天小赵被公司要求留守，住在员工宿舍，七八天回不了家。没成想，还是出事了。
小赵回来看到二秃子光溜溜被人抬到木头床上，寿衣都没有，盖了一大块床单。
小赵自己掏钱买了棺材，惹得家里边跟他生气。他没说啥，这么多年邻居了，也这么可怜，计较什么呢。
葬礼他操持的，简单举行了个告别仪式，都是几个街坊四邻，他亲戚一个没来。
众人把二秃子下葬入坟的时候，二秃子家突然着火。众人赶紧回去救火，一顿忙活，但是二秃子家还是全烧光了。小赵发现了没烧彻底的汽油塑料桶，剩了一小点的柄。这桶他给二秃子打扫房间时候从没见过，明显有人故意烧毁房子。
他想了想，和他一起给二秃子送饭的有五户，也只有这五户愿意来，但是送的勤的只有他和刘留，这两家。刘留种着二秃子的地，每年给二秃子固定的费用。有这一层关系，二秃子还算能活得了。
另外三家王月亮是和二秃子多年的好朋友，张大爷是二秃子的表亲，蔡家的寡妇多年，二秃子没少帮她种地干农活种种。
为什么烧二秃子家的房子呢？他不解，二秃子死的有问题？
说实在的，他真觉得有点问题。二秃子平常都有人来送饭，没觉得有啥能饿死的情况啊，这么多家管。另外他腿坏了，自己下不了炕，拉尿是大伙想办法在他屁股下面给他挖的洞，翻翻身子还是没问题的。屎尿刘留定期掏，也没啥问题。这次咋爬门外面，活活给这么冻的天折腾死呢？
他跟他老婆白叶说这个事。白叶气的不行，本来棺材钱就该刘留出，你逞能，你多有钱！他自己想不开想爬出去，大半夜的自己爬出去，赖谁？你有能耐把棺材钱要回来！你个傻玩意儿！
赵立方火了，和老婆吵了起来，两人谁也不让谁。白叶一气带着孩子要走，赵立方把孩子掳过来，让白叶滚。白叶头也不回往娘家走了。
这几家离二秃子最近的是刘留，前后院。大半夜，又这么冷爬出来，二秃子应该会喊吧。刘留听不见？
赵立方又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去问，这事如果怀疑起来，刘留就比较尴尬了。他和二秃子经济利益最近的，也是最有可能……他不敢往下想，很纠结。
这时候刘留主动来找赵立方了，他递上烟来，赵立方接了过去。
小赵，我有个事，想跟你说下，看你明不明白咋回事。我有点害怕。
赵立方后背一凉，他有点紧张，烟点了好几次没点上。
刘留会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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