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养狗

　　第十八章 养狗

        书房的灯亮着，蕾蕾趴在粉色的书桌上埋头写着数学卷子，自从上次期中考试结束后，蕾蕾的成绩没有达到莫莉的心理预期之后，每天晚饭后，莫莉便坐在蕾蕾身旁，督促指导，她不论再忙，不论写到几点，她都要守候在旁边，蕾蕾有不懂的不会的问题，可以直接问她。

　　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张山正把碗碟、勺子一个个刷洗干净，这段时间不是很忙，他便有意分担些家务，不是在刷碗、洗衣服，便是拖地，买菜，总之他没有让自己闲着，抽时间总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客厅里吊灯发出明亮的光晕，照射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大眼一看便能看出沙发、茶几、电视等物件是经过精心打理过的，所有能反光的隔断玻璃、鱼缸、茶具都发出耀眼的光芒，电视柜上摆放着一束百合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这些全都是张山花费了一晚上收拾出来的。

　　当蕾蕾的语文作业在做完之后，莫莉检查发现，尽管她的字写得不是特别工整，但整体看来比较认真，比以前有了进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回头朝卧室看了一眼，见到张山正在擦拭房间的桌子，她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她又闻到客厅里百合花的香味，心情自是一片大好。

　　“妈妈，我能休息十分钟吗？”蕾蕾跟莫莉商量，因为莫莉曾与她“约法三章”：作业没写完，不允许休息，不允许说与学习无关的话，不允许做其他事情。

　　“好吧，休息十分钟。然后接着写数学。”

　　“妈妈，上次我去小丫家里玩儿，见到她家有一只棕色的泰迪狗，好可爱哦……我也想要一只。”蕾蕾用一种夸张的声调诉说。

　　“不行，咱们没时间养小狗，而且小狗很脏，有传染病。你去上学、我和你爸爸都去上班了，没时间照顾，它会被饿死的。”

　　“我能养！”蕾蕾坚决不同意，执意要一只泰迪，见莫莉不同意，便嚷嚷道：“小丫家有，我也要！”。

　　“你白天上学，晚上写作业，哪有时间养小狗，等以后吧，你有时间了再养。而且养小狗很麻烦，要喂吃的，要给它洗澡，要防止生病，还要防止它咬人、要打扫它拉的粪便……。”莫莉用折中的方法劝说蕾蕾，又细数养小狗带来的烦恼事。

　　“不嘛，我就要！我就要……”蕾蕾撅着嘴，眼看着眼泪就要滴落下来。

　　“别任性，听话。”莫莉不高兴了。

　　张山在卧室里一字不落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心想：“不就是一只小狗嘛，喜欢小动物是小孩的天性。既然她喜欢，就给她买一只好了。”

　　蕾蕾来到卧室，拉着张山的衣角说：“爸爸，能给我买一只小狗吗？”

　　张山摸摸她的头说：“蕾蕾，你好好学习，等放暑假的时候，爸爸给你买一只。”

　　蕾蕾兴奋地大叫：“妈妈，爸爸同意给我买啦！爸爸同意啦。”

　　莫莉白了一眼张山说：“你爸同意，他给你买，你自己负责小狗的一切问题。我没有时间帮你养小狗。”

　　“好哇，我来养。爸爸你的手机让我看下。”

　　“干什么？”

　　“我看我们班级群里，老师发的数学题。”蕾蕾说。

　　张山把手机递给了过去，继续到卧室里擦桌子、拖地。莫莉独自坐在书房生着闷气：“也不商量一下，就同意买小狗，真是还嫌忙的不轻。蕾蕾的学习不管不问，买个小狗心思都跑到小狗上了，哪还有心思学习！”

　　“蕾蕾，十分钟到了，来写数学了。”莫莉喊了一句，蕾蕾却没有回应。

　　“蕾蕾……蕾蕾……”莫莉连续呼唤了几次，对方都没有回应。

　　莫莉走进客厅，见蕾蕾正在低头看着手机。她来到蕾蕾身旁，发觉蕾蕾正拿着张山的手机在浏览淘宝上的小狗笼子，她愤怒地一把夺过手机，朝地上狠狠摔去。蕾蕾还没回过神来正要抢夺过来，却听得“啪嚓”一声，手机被摔在大理石地面上，蕾蕾哇地大哭起来。

　　听到蕾蕾的哭声，张山从卧室里快步出来，看到哭成泪人儿的蕾蕾，又看了看地上摔碎的手机，恼怒地盯着莫莉说：“你干啥呢？天天发脾气，你看你，动不动就拿孩子出气，你有能耐冲我发火！”

　　“你看看孩子的学习都成啥样了，你不管。她一哭闹，你就同意给她买小狗，你有没有跟我商量一下？”莫莉更愤怒了。

　　张山理直气壮地说：“有啥不能买的，不就一只小狗吗，何必大惊小怪。你也有小的时候，就蕾蕾一个孩子，她喜欢就给她买一只。”他又来到蕾蕾身边，拉着她走进书房：“去吧，到书房写作业。”

　　他扭头又说：“孩子这么小，你就不能宽容点，动不动就大发雷霆。”

　　“以后你管蕾蕾的学习，我不管了！”莫莉撂下一句话，一扭身拿起包换了鞋出了家门。

　　张山拾起地上的手机，手机屏幕已经粉碎，他试着嗯了下开机键，却没有反应。他气得咬牙切齿，又把手机狠狠地摔到地上，破手机像一只落水狗般，又被推进更深的水里。

　　蕾蕾早已停止了哭泣，见到张山与莫莉两人吵架，她独自坐在写字桌旁发呆。见到张山走了进来，她看了眼张山，没有作声。

　　“快写吧，早点写完，早点结束。”张山语气温和着说。

　　“爸爸，你还给我买小狗吗？”蕾蕾试探着问。

　　“……哎呀……你就别说了……”张山有些欲哭无泪，哭丧着脸说：“……赶紧写作业……”他把椅子拉到蕾蕾旁边坐下。

　　蕾蕾认真写有20多分钟，中间问了张山三次，他心想：“看似简单的数学题，怎么她就不会呢，是上课没注意听呢，还是没理解？”想到这儿，他更加沮丧，心情差到了极点。但又不忍打断她，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爸爸，我妈去哪了？”

　　“不知道。”张山没好气地说。

　　“我要妈妈。”蕾蕾说。

　　“……哎呀……你妈一会儿就回来了，先写作业吧。”张山近乎哀求着说。

　　蕾蕾挤着眼泪，又要掉下眼泪。

　　“……我求求你了，蕾蕾，你先写作业，写完作业了，你给妈妈打个电话……啊？……”张山哭丧着脸，转念一想：“哎呀，手机被摔坏了，怎么打电话……”

　　蕾蕾不再说什么，低头又开始写了起来，但是速度极慢，一道题要写五六分钟，令张山看得心急如焚，自己恨不得一头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