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我最敬重的人
人常说,养儿多像舅,养女多像姑。
对后一句,我不可能有亲身的体会,就是身边熟悉的人,也找不到类似的例证。倒是第一句,让我想起母亲的弟弟、姨姨的哥哥,也是我的舅舅。
舅舅名叫邢元亨,小名邢八虎,1947年8月7日(农历六月二十一)出生,1968年3月9日(农历二月十一)跟妗子结婚,生二子一女:
长子邢建青,1970年11月24日(农历十月二十六)出生,小名青子。1989年10月1日娶妻帅晓梅,生二子:长子邢泽宇,次子邢富翔。
女儿邢建英,1972年3月5日(农历正月二十)出生,小名英子。1996年2月2日(农历是一九九五年十二月十四)与忻州樊野赵俊明结婚,生一子一女:子叫赵泽华,女叫赵梓妤。
次子邢建红,1974年6月29日(农历五月初十)出生,小名二小。2002年1月1日娶妻杨晓英,生一子:邢泽晨。
对舅舅的最初记忆,源于我的童年。因为大妹跟我相差两岁,言外之意是我“断奶”。因为家境是真正意义上的“贫寒”:贫,是能吃的东西少之又少。寒,是寒冬腊月没有取暖的“原料”。基于以上两个“因为”,因此我的童年,基本上是在外祖母家度过的。
从我村向西走五华里,就是牧庄村。
外祖母家住在村西南最高处:推开大门,是外祖母家的“外院”,然后朝西上几个石阶,就是“里院”,有正房三间,南房三间,门窗是过去明清时期的样式。朝西有四眼“崖窑”,外祖母住靠南两眼,窑洞前有一棵枣树,枣儿圆圆的,又香又甜又大。外祖母称它团枣,可能是枣树的一个品种。靠北那两眼,是舅舅结婚时的“新房”。
对舅舅的记忆,有二:一是舅舅未成家之前,秋收后的一天早晨,我跟着他到牧马河边刨玉米茬子,他在前面刨,我跟在他屁股后面拾,先把茬子上面的土打掉,然后整理成型。所谓成型,就是把玉米茬子朝外,茬子上面的“把儿”朝里,这样的好处是:一是便于打包运输,二是有通风速干的效果。过去农家烧水做饭,大多用的就是这种东西。再说,把地里的茬子刨净,也便于第二年春天的耕种。
第二个记忆,是舅舅结婚那天的喜庆。印象最深的,又有两件事情可录:一是舅舅跟妗子抓富贵。茶盘里面放着许多铜钱,上面盖一块红布,然后让新人抓红布下面的铜钱,然后根据抓得铜钱数量,衡量一对新人富贵的“比重”。抓富贵的顺序,据父母记忆,是男方先抓,女方再抓,如此反复三次。在老家,在过去,村民以这种最真实、最直接的游戏方式,来增加婚礼喜庆的气氛。二是在舅舅婚礼过程中,有人将我高高举起,放在舅舅新房的窗台上,并在大人们的授意下,我推开窗户,跳进新房,然后把新房里的糖块,使劲往自己的口袋里塞……
据母亲记忆,舅舅与妗子的婚事,极富传奇色彩:
妗子名叫郭俏梅,1950年11月6日(农历九月二十七日)出生。妗子的父亲,名叫郭银召(1924年5月19日出生,1993年2月8日辞世),世居牧庄村,跟外祖父是亲姑舅兄弟,我称其银召姥爷。我小时候,银召姥爷还在世,纯朴善良,勤快本分,具有中国农民的所有美德。当妗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有人给妗子在下佐村看对一户人家,有一天,新女婿上门相亲,全村人都去看热闹,看热闹的人群里也有舅舅。吃饭的时候,银召姥爷让舅舅也坐下吃饭……
吃饭过程中,邢金良(舅舅家人)问妗子新女婿长得如何?
妗子随口说了一句:还不如俺八虎哥好看呢!
邢金良又问银召姥爷:女婿家(指房产及家底)如何?
银召姥爷说:比俺大嫂(指外祖母)家差远了。
那咱们“扭”(意为转移对象)了吧?
行。
然后“推”(意同退)了下佐:妗子嫁给舅舅。
第二天,舅舅跟妗子进城“扯衣裳”。扯衣裳为村民口语,意为一对新人定婚。
事后没几天,母亲听说舅舅跟妗子定婚了,那个高兴劲,比她结婚都要明显。其实,为舅舅成亲而高兴的,又何止母亲呢?就是不善言语的父亲,也喜形于色。
村民有这样的说法,大意是妗子与外甥的关系,比较生疏。但是,妗子给我的感受,却如同母亲。妗子年青时,是我们那儿有名的好看闺女,心灵手巧,精明能干,秀外慧中,兰质蕙心,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尤其是对外祖母,那是无微不至的关心。说到我们这些外甥,只要去了,妗子是尽心竭力,做可口的饭菜,走的时候再拿上稀罕食品……
童年,应该是每个人最难忘,也最真实的记忆。具体到我,舅舅是刻骨铭心的记忆。这种记忆,就是开头提到的那句俗语:养儿多像舅。
回想一生,舅舅给我的恩情,以及我对舅舅的敬重,苍白的语言,无助的词汇,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血缘亲情!这种亲情,又延伸到我们这一辈身上……
说起我跟舅舅之间的关系,除过性格的遗传,我以为更多的是血液的牵连。从年龄上看,舅舅无疑是我的长辈,我只有尊重他、敬重他。有些时候,我们又像兄弟,舅舅像兄长那样关心我、疼爱我……现在我已过知天命之年,舅舅也将迈入古稀之龄,虽然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像以前那么多,但是每次见面的感觉,就让你心上下雨如鼓响。
最后,将我听来的一段故事,实录在此,以此来说明舅舅与姨姨对我的关爱,有多深,有多浓:母亲生下我的当天,外祖母就急匆匆地前来看望……家里留下舅舅与姨姨,他俩高兴的一晚上没睡觉,忙着给我起名:喜平。
在寺庄村随父姓张,在牧庄村随母姓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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