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很多"文艺青年",都希望可以像作家三毛一样,流浪到世界的边缘。
翻开我的旧笔记,还可以见到那句年少的诗:"因为三毛与荷西的到来,撒哈拉沙漠从此有了雨季。"
这是在校刊上摘抄的一句话。那年我十六岁,笔迹略显纤细,又有一种轻狂的飘逸。
流浪,在十六岁是一个美好的幻梦,总是对光怪陆离的世界充满向往,却不知真正出发的时候,也许是一场无法回头的自我放逐。
我曾在路过广场的瞬间,带着满不在乎的心情,戳破一个广场的泡泡机吹出来的七彩气泡,轻易得逞,然后带着年少的裘马轻狂,继续上路。
我不知道路途有多遥远,在我心中,只要出发就有意义。
曾经买不起单反,只听得起"穷"民谣。唱《南山南》的马頔渐渐隐退,已是中年发福,还有多少人在听他的歌呢?
世俗人眼里都是闹到歌红人贱才肯罢休,这时候安静的听歌就好,不必谈什么诗和远方。
如今,来北方的第五年,我又踏上了新的旅途,落脚在这座北方的沿海城市——大连。
仿佛这是一场自我放逐,而并非如想象中的浪漫。延迟的飞机,因开学注册而超过时限的酒店,是我对大连这座城市的最初印象。
中秋节放假那天下着雨,我撑伞出去游玩。禁不住年少野心的蓬勃回返,我趁兴而行,步行到东港看海。
雨越下越大,我爬上美食城的阶梯,在二楼的咖啡馆里躲雨,透过窗户远目望见海鸟蹲在海水上,不禁想起马頔那首《孤鸟的歌》:
越过翻腾的山梁
飞过高耸的海洋
你假装看透了生活
只是和最初聚少离多
也期待一场相遇
不会醒来又分离
如果你说别再出发
他会杀死过去
别害怕别害怕
只是悲欢离合的梦啊
…………
听来会有人觉得矫情,但自己喜欢就好。
曾经二十五岁的马頔,像孤鸟一样流浪的马頔,还有未满二十四岁的我,独自一人在雨天出来看海的我,该是一样的心情。
那些悲欢离合都是一场年少的梦。流浪永无止境,浪漫遥遥无期,很多时候,所谓诗和远方,不过是一场永恒的自我放逐。
泡泡机不断地喷吐出色彩斑斓的生活假象,我买的彩虹伞也在一个大风骤起的雨天被迎面撞来的女生弄得夭折,这算不得浪漫,真的,这座城市也算不得。
那把彩虹伞,是我尝试新生活的开始。那天出门前,就心有预感:万一拿出去在大风天里吹坏了,怎么办?
与其说是诅咒一样应验,不如说是我对这把伞的珍惜,预料不好的结局,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收场。
我在雨中试图再次撑开这把彩虹伞,伞架已经折断了。没能再次撑开。
我转身回寝室换伞时,看到那位女生在雨中呆立,淋着雨看我。
我若无其事的跑回寝室,大风大雨我们都是赶路人,没必要动气责怪。
回到寝室,我小心的把彩虹伞收起,挂着当装饰品也不错。
我又想起东港的那个雨天,起伏的海水上蹲着许多海鸟,有的禁不住浪涌,在海上低飞盘旋。而咖啡馆的墙壁上,画着好看的涂鸦,仿佛雨天的一抹亮色。
那一刻我恍惚感觉到,也许来到这座城市,就是一场自我放逐,也是我要不断行走的路途。
这就是我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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