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时下最不受国人欢迎的行业之一。上至学界名流、政府官员,下至普通百姓、在校学生,只要一谈到教育,似乎都有一肚子的怨气和永远也骂不完的话题。轻者责其把学生赶进了试题的汪洋大海,重者干脆就斥其曰:误尽天下苍生。
国人对教育的这种热切的关注之情的确让我等“误尽苍生”之辈钦佩、感动。但是,坐下来细细地想想,不禁要生出这样的疑问:教育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只是教育自身的缘故吗?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假如没有了适宜的土壤,这种千人怨万人愤的教育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以致弄到今天这种千疮百孔的地步吗?
君不见,每年中考、高考之前,有多少所学校、多少名老师、多少位家长、多少个考生在日夜苦战。他们放弃了节假日,咬紧牙关,艰苦奋战,殚精竭虑,废寝忘食。其勤苦之精神,其良苦之用心,实在让人看了感动。
君不见,每年中考、高考结束后,政府、社会都要对学校排排队。中高考成绩好的,一连串地奖励跟着来,一个个好学生抢着进;中高考成绩差的,学校挨批评、老师挨批评;报名那天,学校门口真可用“门可罗雀”形容。
不仅如此,一旦考砸了,老百姓要围攻政府,政府要在电视里向老百姓公开道歉,学校领导班子要“集体辞职”!老师呢?这方面的公开报道笔者没有见到过。不过,根据笔者多年从教的所见所闻,不外乎两种结局:高职低聘,或者转岗另就。这里边的残酷似乎能让人闻到一股没有战争的硝烟味。
这就是我们现在的教育所处的环境!
它如同一把巨大而无形的手钳,把教育钳得死死的。它不容许教育有丝毫的闪失;谁如果不信,谁就会被这只“手钳”钳得粉碎。在这一点上,每年的中高考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教育要走出这种如同烂泥般的污池,除了教育自身要狠下功夫外,社会各界也必须以一种理智和大度的胸怀给教育松绑。
记得两千多年前的孟子和戴不胜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孟子谓戴不胜曰:“子欲子之王之善与?我明告子。有楚大夫于此,欲其子之齐语也,则使齐人傅诸?使楚人傅诸?”
曰:“使齐人傅之。”
曰:“一齐人傅之,众楚人咻之,虽日挞而求其齐也不可得矣;引而置之庄、岳之间数年,虽日挞而求其楚亦不可得矣。”
诚哉,是言!
我想,如果把我们的教育也“引而置之庄、岳之间”,那么,不必“数年”,只须一年,即使教育自身想“日挞而求其楚”,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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