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相识,是一个春日。
那时春寒料峭,田野刚刚泛绿,校园柳枝轻轻在风中婆娑。
从来没有注意过你,只是偶尔从厚厚的书堆中抬起头,迎上那双深邃的难以读懂的眼睛。于是,日子一天天滑去,我的岩石上逐渐刻下了你的痕迹;于是便开始在一次次不期而遇里怀着一份无法解释的惊疑,便有了一双眼睛常在梦中闪现。
直到有一天,当那份心灵相通的感觉和那份不能言传的牵挂在心头萦绕,当我因自卑而要用孤傲的外表来掩饰,当那份感觉若有若无,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已唱出了给你的第一首歌:
总渴望有一种心情 / 能容纳所有的迹象 / 而 / 全不动声色 / 当我哀婉的歌声 / 从你头上凄然飞过 / 我知道你绝不会 / 抬起你那沉稳的额 / 在每一个淳厚的笑声里 / 我为阿童尼尽情哭泣。
(之二)
不曾记得对你有过怎样的情深。只记得校园里柳已浓郁成荫,田野一片麦浪起伏时,日记本上已写满了许许多多因你而来的忧思和沉默;只记得每次望见你的身影总像夏风一样飘然;只记得当知晓你多么喜爱席慕蓉的诗时,傻傻的我回到家拿来她所有的诗集翻了再翻;只记得每一次从学校回到家,总有一份浓浓的思念藏在心里。
常常是一个人坐在小屋里,望着窗外弯弯的月,疯狂地想学校想教室想那个座位想得痴了的时候,便觉得席慕蓉的每一首别离小诗都是为了自己而作。于是从心底如奔泻流水一样涌出了第二首歌:
想你的时候 / 心像一坏焦灼的土 / 想你在山村的暮蔼里 / 我的相思化为河畔的流水 / 伴你度过每一个黄昏 / 想你在月升西窗的时候 / 我的问候化为一颗小星 / 悬在你窗前的天空 / 想你在朝阳东挂的清晨 / 我的渴盼化为一只小鸟 / 飞在你走出院门的第一步 / 想你 / 在乡村迎风的山坡上 / 在乡村九曲回肠的小路上。
(之三)
可记得那个暑假,那暑假前漫长而又飞快的日子?可还记得几次目光相对、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可还记得那首《生别离》?
当我依然怀着一份伤痛的快乐和同桌又打又笑,我从没有忽略你那因心事重重而更加沉重的背影,没有去躲开那掠过耳边的叹息。
我用十六岁的懵懂幼稚,用极度诚的笔写给你第三首歌,和着心中的那份楚痛,轻轻弹唱:
真想让你停下来 / 卸下这份沉重的心事 / 卸下这十六年走过的飘飘摇摇 / 真想,真想拉着你的手 / 不顾忌也不回避 / 不躲藏也不掩饰 / 让心湖的水尽情流淌。
(之四)
接着,有一天你终于向我走来。那日风清云淡,长春藤下一片绿荫,只有蝉儿的声声鸣叫。我轻轻松松地朝你微笑,轻轻松松地和你谈话,可心里着实有着一份怎样的颤抖啊,直到今天,我都不禁为那日的表现而吃惊。
我问你可也爱文学爱音乐,问你假期是否回家,是否参加补习班。你说你当然爱文学爱那叮咚如小溪流过的曲子,说假期回去可愿同行,说这天气真好这树真绿这长春藤真美,我说是啊是啊,这风也轻柔。
哦,或许正因为没有接触才有以前那样难以说得清的感情?或许那神秘和朦胧的萌动皆因为我们相隔一段距离?当我和你同行在归家路上,当我们像小孩子一样又蹦又跳,当阳光一样明媚的笑容洒在你曾经深沉的脸庞,我发现我们只是两个爱好和性格都太相似的少年而已。不知道十六岁的心情允不允许变更。我觉得那种往日的情愫正在逐渐消失,尽管我的心理仍很复杂,但那份明朗的感觉正在一圈圈袭来,是以前所没有的。
回到家,把一张带有枫叶的友谊卡夹在课本里,在日记上写下了给你的第四首歌:
其实 / 我们本可以这样自然 / 风清云淡 / 在阳光明媚里交谈 / 其实 / 我们本可以这样轻快 / 天湛蓝水湛蓝 / 在岁月的长春藤下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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