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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卑微如泥土,也要开出一朵花

纵使卑微如泥土,也要开出一朵花

作者: 泡沫小天使 | 来源:发表于2022-09-09 22:04 被阅读0次

    “我咋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自己的家,能睡在自己的炕上。”

    这是最近口碑炸裂的电影,《隐入尘烟》中女主角的一句话,不知哭花了多少人的脸。

    《隐入尘烟》上映院线后,挨过了不愠不火的30天。

    8月9日,上线网络平台、众人以为院线即将下映“隐入尘烟”时,靠着“后劲极大”的口碑,一步步逆袭,创造了中国电影史的奇迹。

    9月,连续多日拿下票房、上座率日冠军,并一举票房过亿,接续登上热搜。

    这个夏季,一部低调的文艺片,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动人的奇迹。

    01

    爱情中开出一朵花

    男主角马有铁,女主角曹贵英,都是这个西北穷困村,苦到了最底的人。

    马有铁,一个老实黝黑的汉子,寄住在哥哥的破旧偏房中,守着一头驴,像牲口一样任劳任怨,40多岁了都没能娶上媳妇,被村里人笑称为“没有比你更穷的”。

    曹贵英,一个善良敏感的女子,父母早逝,身患残疾,经常小便失禁遭人嘲笑,更可怕的是,她有着农村女子最大的“原罪”——不能生育。

    就连两人的哥哥嫂嫂,也没将他们当人看。

    马有铁的侄儿要结婚了,因女方嫌弃未来的夫家有个“累赘”,他就得“让路”,搬出去。

    贵英住在残破的窝棚,常年经受风吹雨淋,还要挨哥嫂辱骂虐打。

    在和有铁成婚后,两人冒着大雨抢救泥砖,有铁关心的问浑身被浇透的贵英:“没感冒不?”

    贵英回答:“我没那么虚,以前睡在我哥后院的窝棚里,习惯了!”

    就是这样两个被视为“累赘”“包袱”的人,从寄人篱下到被人抛弃,命运才让他们相遇。

    两人相亲,第一次见面,贵英看见有铁在心疼刚被他哥鞭打的驴,心想:“这个驴的命,都比我的好。”

    贵英用草扎了个驴,有铁感概说:“还是草编的驴好,不吃草,也不用听人使唤。”

    两个苦命的人,最底层的人,卑微如泥土,轻贱如草芥。

    他们的相遇,一开始并没有浪漫的爱情,更谈不上一见钟情。不过就是都过不下去了,在旁人的撮合或者怂恿下,开始搭伙过日子。

    但彼此搀扶相濡以沫下,在日升月落的点滴生活中,两个低到尘埃里的人,也开出了一朵爱情的花来。

    受尽生活磨难的两人,心灵更容易靠近,更能懂得对方,更需要彼此取暖。

    正如一位网友说的:

    “两个被世界所抛弃的人可以相互扶持,他们在人世的江河中成为对方唯一的浮板。

    当对方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时,好像灵魂被激活了,生命就有了重量。”

    他们没有说出一个爱字,却将对方的生命,看得比自己还重。爱重千钧。

    无疑,马有铁是爱贵英的。

    他后来和贵英回忆相亲那天,说“你直瞪瞪一望我,把我羞得,眼睛都没处瞅了。”

    结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贵英去给父母上坟,“爹,妈,这是贵英,我们成家了”,这是比领证还重要的接纳。

    完了,递给贵英一个苹果和馍馍,怕她舍不得吃,还说:“后人不吃,先人不得”。

    贵英望着有铁,迟疑了几秒,咬了一小口。我相信,那一定是她人生中最甜的一个苹果。

    从此,有人尊重她,关心她,爱护她。

    马有铁要去城里办事,一大早给贵英准备好一天的食物,还让她趁热吃。

    在小卖部里,贵英失禁尿湿了裤子,被村里人嘲笑,有铁赶紧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给她挡住,后来又给她买了长大衣。

    在麦田里劳作,马有铁呵斥了贵英,见她有点生气,马上服软,让她坐上麦垛,叮嘱她:“给你做了个窝窝,你坐在窝窝里,小心点。”

    这是世间最暖心的窝窝。

    两次搬家,马有铁总要小心翼翼将那个“囍”字撕下,又方方正正贴上,就像那是这个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爱是相互的。

    有人知冷知热,贵英封闭的心,也渐渐被温暖起来。

    有铁出门,她会叮嘱一句:“路滑,小心点。”

    待他走远后,她会偷偷看向窗外。

    那天,马有铁帮侄儿搬运结婚家具,很晚了还没回来。贵英十分担心,捂着一瓶热水,在寒夜的村口一直等待。

    水凉了又暖了好几回,贵英冻得都快站不稳了。

    但见到马有铁的那一刻,心就暖了。

    马有铁被村民逼着去捐血,每一次贵英都说不出的心痛,第一次就维护有铁,“我们不献”。

    第二次,她反复说着:“不抽了,这次真不抽了!”

    到了抽血车,她伸出自己的手,“大夫,你抽我的吧!”

    第三次,血抽到一半,贵英实在于心不忍,急切地跑去喊护士来拔针:“满了,满了,血已经满了。”

    心里,全是怜爱和无奈。

    两人也有浪漫的时刻。

    当着村民的面马有铁一把抱起贵英放在驴车上,在雨夜抢救泥砖时相视大笑,在泥沟里抓到一条鱼烤熟了品尝,在贵英得了麦疹时在水渠里擦背,在屋顶睡觉看着满天星光有铁真的将贵英拴在裤腰带上,在麦田里有铁用饱满的麦粒在贵英的手上印上一朵小花……

    没有山盟海誓,只有默然相守。

    最后,贵英不幸落水,有铁喝农药殉情,为了压住农药的苦,他吃了贵英留给他的那个鸡蛋。

    爱情是平等的,也是公平的。

    并不一定要山盟海誓,并不一定要花前月下,并不一定要香车豪宅。

    两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人,也一样能拥有爱情,从此成了照亮彼此的一盏灯,至死不渝。

    正如那句影评,“全片不说苦却苦到了极致,全片不谈爱却爱到了天际”。

    02

    善良中开出一朵花

    除了爱情,感人至深的,还有马有铁的善良。

    这个像大地一样朴实的庄稼汉子,寡言少语,却总将一句话挂在嘴上:“一码归一码”。

    哥哥马老三动手打驴子,还指桑骂槐:“这个不值钱的,一天给你多少,你才能吃够呢?”

    马有铁却只知道心疼驴,饭都不吃了,跑出去安抚驴,拿苞谷给驴吃。

    也正是因为这份善良、朴实和敦厚,他才那么心疼贵英,贵英也才和他心心相印。

    在村子里,贫瘠的小生态里,一样充满着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但马有铁,始终都秉承着那份善良。

    村里的富豪张永福得病了,需要熊猫血救命,只有马有铁的血型符合。

    马有铁本不想去,但村民们围着他、逼迫他。

    他想着,张永福还欠着村民的地租钱和工钱,不能死,才答应去。

    但哪怕用生命捐了血,当张永福的儿子将那件80元的大衣塞给他时,他第一句话就是“算我借你的钱买的”。

    后来,硬是从1000斤麦子里扣掉160斤,抵还那件大衣钱。

    张永福的儿子觉得不可思议,天底下还有这种人,马有铁却执着说:“一码归一码”。

    邻居说借的10个鸡蛋不用还了,马有铁还是说:“一码归一码”。

    一码归一码,就是最朴实的善良,有借就有还,绝不含糊,决不贪图便宜。

    哪怕,马有铁救过富豪,也算间接救过全村的人。

    正如,第三次捐血,马有铁虽然极其难受,却一声不吭。

    但等到张永福的儿子来了,他竟连忙开口,央求能不能把欠村民的钱还了,大伙生活都不容易,看病、娃儿上学、买种子化肥,都得花钱。

    哪怕村民硬逼他来献血,他却依然在替村民着想。

    借住的房子要拆迁了,他自己都没家了,却心疼屋檐下的燕子,弱弱地询问房主:“再晚几天拆行不行,等小燕子出窝了再拆吧。”

    房主不客气的说自己赶时间,还要回深圳上班,招呼铲车进来。

    马有铁突然转头,把窝里的燕子赶走了,并在随后的废墟中把燕子窝捡走。

    那头相依为命的驴,他更是当成了命根子。

    最后时刻,他把驴身上的绳索解开了,放它走,驴舍不得走,他还自嘲式骂了一句:

    “放你走你都不走,让人使唤了大半辈子,还嫌没使唤够吗?真是个贱骨头。”

    对于哥哥,他也一直是逆来顺受,从不埋怨,哪怕被当成牲口一样使唤。

    侄儿结婚,酒席都没请他,马老三后来因为想谋他名分,争取政府的安置房,才带了一袋酒席剩菜给他。

    但马有铁并没有说什么,默默接受哥哥的安排,他并非不知道,那所房子,只能在名义上属于他。

    别人害他他不恨,还为他们着想;别人帮他他要还,决不拖欠。

    他还引用村里疯子的话,说自己活了大半辈子,才略懂里面的道理:“对镰刀,麦子能说个啥?

    对啄它的麻雀,麦子能说个啥?

    对磨,麦子能说个啥?

    被当作种子,麦子又能说个啥?”

    这是扎根土地的顽强和质朴无华。

    这是深透到骨子里的善良和坚韧。

    有人说,你的善良,也要带点锋芒。

    但对马有铁来说,他就像沉默的大地一样,任人踩踏,一一接纳,兀自长出草来、开出花来。

    我只管善良,又何求福报。

    03

    勤劳中开出一朵花

    影片中,最多的镜头,给了那片苍茫深沉的西北大地。

    大地,见证了两人的生活,也见证了两人的爱情,也赋予了两人未来的希望。

    相遇前,他们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

    相遇后,两人有了奔头、有了希望、有了期盼,生命一下了也就有了光。

    人不怕苦,就怕没有希望。

    于是,他们不依附、不等靠、不幻想,日出而作,脚踏实地,一手一脚,从土地中播种也收获希望。

    好在,这片深沉的大地,总不会辜负人。

    更何况,是马有铁和贵英这样的苦命人、耕种人、勤劳人。

    从春天开始播种,到夏天拔草、扶苗,到7、8月份的收割,两人依靠一头驴、一辆木头车,搀扶着耕耘劳作,用汗水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

    马有铁赊账买了种子化肥,欠了1550元,收割后卖掉粮食也换回了3970元。

    只要你勤劳付出,只要你愿意耕种,大地就不会让你失望。

    这也是马有铁给贵英承诺,秋收后要带她去城里大医院好好把病看了,还要买台大电视的底气所在。

    对于土地,马有铁非常懂,也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

    他和贵英开玩笑,要把贵英的脚印种在地底,并说:

    “我们长了脚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还不是牢牢的拴在了土地上,哪里也去不了。”

    馍馍掉在地上,贵英劝马有铁别吃了,他说:

    “啥不是土里头生的,啥不是土里头长的,土都不嫌弃我们,我们还嫌弃土呢?土就是干净的东西嘛,不管你是有钱有势的人,还是啥人,你只要种上一袋麦子,它就能给你长出十几袋子,二十几袋子麦子来嚒。”

    没有房子住,他下定决心,从泥土里造出一所房子来。

    亲手浇灌土坯砖,向朋友借来芨芨草,两人亲密无间地配合着,在废弃的土地上,盖起来属于自己的新房子。

    大地,是厚道的,不嫌弃人,也不辜负人。

    他们还借了十个鸡蛋,用灯光孵化小鸡,我觉得,这是影片中最幸福的时光。

    那纸箱透出来的光,是两人生命的希望,是幸福温暖的人间之光。

    马有铁甚至还告诉贵英,因为没有母鸡,小鸡出壳第一眼看到的人,就会认作妈妈,你也就好喂养。

    麦子熟了,房子建了,芋头收了,小鸡一天天长大了,生活,向着两人梦想的方向一步步迈进。

    纵使卑微如泥土,但两人的勤劳,不断努力地从大地播种、收获,也依旧让贫瘠的生活向阳生长。

    在勤劳的耕种中,开出一朵幸福的花来。

    04

    遗憾的是,故事没有给我们一个美好的结局。

    正应了那句话,“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就在两人生活日渐变好的时候,一个意外,贵英离开了这个冷漠又温暖的人世。

    在冰冷的水渠里,马有铁抱着贵英僵硬的身子,那一声哽咽的呼喊——“贵英”,催人肝肠寸断。

    这个结局,其实在影片中,早就埋了伏笔。

    贵英在给麦子锄草的时候,不小心铲掉了一颗麦苗,心疼又懊悔。

    马有铁极有深意的说:

    “让它给别的麦子当肥料去吧!啥人有啥人的命数呢!

    麦子也一样!它也有它的命数呢!还不是到夏天,让镰刀割掉了!”

    也正是在努力生长的时候,两人,“还不是到夏天,让镰刀割掉了”。

    这是两人的命数。

    马有铁,决绝地卖掉了所有的粮食,还掉了在人世间的所有债后,追随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而去了。

    这个世界上,土是最干净的,也是最公平的。

    世上的一切,最终都逃不过尘归尘、土归土。

    纵使卑微如泥土,我们的生命,也要努力开出一朵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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