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那些动人心魄的美景,吃过了之前做梦也
想不到会尝试的美食,我才更有勇气过好庸常如水的生活。
这周一的心情,像是一辆过山车,跌宕起伏,感触良多。
选课的时候,学姐给了份很详细的推荐,好课基本都在中心兴隆山。得益于医学生填鸭式的课表,基本都上不了。恨课表之繁复,哀吾生之多艰!
说起选课,我个人,真是在意这门课水不水,考试好不好过。既然花费了时间去上一门课,为什么不选择有意义的,能引起自己思考,打开新的领域或者掌握一项新技能呢?
反复琢磨比较,在别的校区给自己插了一门传统文学修养,国学课。因为是下午赶在上完第一节专业课去,所以时间很紧。当时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想象中喜欢的文学课模样,想象中大师的风采气度,我抑制不住,内心热切地渴望。
这周是第一堂课。还有五分钟的时间组培课下课,用滴滴约好了出租车,铃声一响冲向校门口,开始了去洪家楼的路程。时间很紧,课间时间只有二十分钟,大济南的堵车却是如期而至。在车上的我,心急火燎。
时间一点点消耗。“人类的愤怒,多半来自对自己的无能。”
去年年底,并没有静下心来做总结。这件小事,像根针,把16年的细枝末节牵连而过,把大一上的大事小事反复交织,结成了巨大的网,我反抗过,还是被关押被抑制,或许,这就是逃不掉的destiny?
我在想,每一次,让自己特别心动的人或者事,都,灰飞烟灭,或者说,我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大学,会真正明白要上好大学的原因。那一年的一落千丈好像已经过去太久,但那些感觉回想起来还会隐隐作痛。难受时,还靠着“现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来麻痹自己,只是,年少清狂,哪能心安呢。
大学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温水煮青蛙,很多时候你甚至会帮他喊口号,很多人会用你的大学来衡量你的能力,更可笑的是,你可能还是中偏下的那一个。
从心底说,对自己的大学有失望。“大学之道,在亲民,在明明德,在止于至善”,这是,在不轻松的高三,我所期望的。对高等学府巍巍百年的景仰之情。渴望有大师,万人丛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讲学术,讲人生,用他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睿智的思考给我们后生些许启迪。
我生来幼稚,曾经有过高考完去北京拜见杨绛先生的想法,像个疯子的执念,五月的某天早上先生回家的噩耗传来,我得知是大早上,我去喘吁吁,赶着上早自习。
嗯,没有机会。大一上的数学物理化学,与高三别无二致。以后的专业课,琐碎凌乱也全是记忆,老师课件告诉你这是重点,这里不考。
可是大家热血朝天,大家兴致勃勃,大家嬉笑怒骂。大家高数课占位像一群疯子。
我也是,我让自己要这么做。
我刷题背题做网课写报告,我聚餐社团摆展台,我一天到晚都很忙。
但是,暗沉沉的夜里,我的灵魂,像个孤魂野鬼,流离失所,我很渴。
感情世界也是一片荒芜。大一上,遇见过一个男孩子,谈吐气质,总是,和我的心意。我很相信自己对人的直观感觉,也以为是soul mate。
最初的聊天,总是读过的书,走过的路,对某事件的态度,还有关于生活的情趣。我突然有种想法,可以让人思绪翩翩的事物,也其实有种逃避生活的性质。就像市井小民谈论政治,尽管高谈阔论,毕竟,党中央不能明天就让你去当财政局局长抬高物价不是?
人生若只如初见,在一起后,谈话变成了日常的琐碎,“吃什么饭”“你今天有空没有”“我有事”就差柴米油盐酱醋茶了。两个人都是陀罗转,时间表重合点少之又少。一切都变了,快的些许不真实,已经不仅仅是一点人间烟火气,简直是一口煤油味。
故事的结局就是,少了一个精神世界的伙伴,多了个不愿相见的路人。
还有很多人,相识在其他学生组织,他们处事风格,为人态度,我很欣赏。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总在网上聊,再见面,竟有种网友面基的感觉。
年少时,所在意的光,都离我不近不远,若隐若现。有人说,读书,只不过是和聪明的人对话的替代品,深合我心意,大多数情况下,只能退而求其次。
还有一点,关于幸福。从小老大,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感召下,“存天理灭人欲”的疯狂魔咒,对自己要求真的很严,一直在跑,哪怕走,都觉得心虚。生怕自己被抛下,生怕自己被遗忘,万劫不复。所以,不停地逼迫自己,做这个,做那个,对自己,是最不宽容的,真是很爱和自己死磕啊,不肯安分的守在comfort zone,不安分被喜欢自己的人照顾,总想看看外面世界的大。于是,生活的美学,就在忙碌中消逝。去你的从容恬淡。总之,去的路上。失望,不甘,恐惧,如洪水猛兽。决定对自己好一点,更多的是消极式的认命。把这课退了,我不选了我不上了。就这样吧,就这样了。
接下来,是真不着急了。现在想起来,那一刻,是有种认命的苍凉感,后来,到了赵老的课堂,然后,一切奔波劳苦等待都值得了。
中年男子,心宽体胖,面色从容和善,声音洪亮如钟。老师讲,传统文学不是干巴巴的施教背诵,而是不带偏见的去评论去见解人物,然后,用到自己的人生,或许,在人生的紧要处,想像古人的际遇选择,会给你些许帮助。专业让你吃饭,文学艺术才会让你的心灵幸福。
“我的课堂想过考试很简单,如果说有要求,惟愿 入心”。
还记得讲课的小片段。
我们从高中的诗歌鉴赏,学得最多的便是 怀才不遇,壮志难酬。 “那么,是怀才了吗,还是自我放纵。单薄书生,虽文海畅游,但人心向来复杂,未必有治世之才,只是一身狂妄。”“不能去嘲弄,要去理解人物的处境心境”褪去文豪光环,他们也只是日常生活的小人物。温庭筠的花间词缠绵婉转,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与民同乐,但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诗人写的东西是想要展现给世人看的,欧阳修贬官无一人相送,其中的悲酸深藏心中,这里面更多是精神退的痕迹。
屈原的“众人皆醉我独醒”,自投汩罗江,被你们的议论文歌颂不绝。想过吗,历史,最终却是被他所痛恨贬斥的小人推动向前,当一个人与一群人抗争时,永远都是那个醒着的人被黑夜吞噬,但是屈原的忠贞永远值得我们去敬佩。
那节课,最后记住的话,“天地之大,人之所求,仅容足而已”。你们穷尽一生追求的,还是幸福。心灵的体验。
多亏了老班长照应,吃了顿洪楼晚饭,路灯影影绰绰,天色已暗。
坐上了回校的K55路,继续我的思考历程。
这一路,像一记耳光,把我打醒了。我一直以来不屑的日常琐碎,是自己生活的太过理想化,无论对自己,对爱情。真的,身上少了一些烟火气息。
或者说,有太多人,为我承担了,生活的琐碎。寒假带回家的一套被单,一堆臭袜子,妈妈给洗干净。宿舍的乱糟糟的桌子,舍友给打扫。临考前毫无头绪的知识点,有人给整理好。那么,我一直在逃避什么。生活本来琐碎,重要的是,从琐碎杂乱中,得到一
种审美的乐趣?
我羡慕那种人,生来就有智慧。懂得处理好心灵和身体的关系。很显然,我不是,我是个,初学者。努力把失望当成垫脚石,把彷徨写成诗。
想想小学生的亲情作文,总是妈妈味的饭菜,家里洗衣粉的清香,生病时父亲担忧的眼神,一家人所在热炕头上看电视;
想想爱情,总是他朝她笑了笑,她脸红着低下头,她给他送了杯奶茶,他脱下衣服给她暖和;
想想友情,总是她们两个牵手去逛街,他们几个深夜饮酒压马路,她失恋了她安慰,他们几个组团开黑。
俗气无比,却又 真真切切。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说的真好。
还有,哪怕有一点追求星星的可能性,哪怕只是天边闪过一道光,也,一定,去追。一生所爱,永远值得。
那么,就像《老友记》中的台词“It sucks ,you’re gonna love it”
生活糟糕透了,认清它的本来面貌,你还是选择,去爱,去感受,去感激这份热烈或者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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