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特别忙,但特别想创作一点小说(明天考完试就开始写),原因是我看到一位网友说自己在工作上很痛苦,因为自己希望追求有意义的工作,不想被困在工位上。其实我之前也写过类似题材的短篇,最近在学习时感触更深了。我想把她的这种痛苦叫做螺丝钉的破茧期,一旦突破,要不然异化成螺丝钉,要不然就变成其他形态。
一位认识的博士朋友说,幸好当时少了几分没上北航的航天专业,转到另一所很好的大学读了计算机。航天是个垃圾专业,因为没有钱途。这句话不知道会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势利,但她讲了她朋友的故事。航天类型的研究需要巨额经费,和众多人才,每个人在其中就做螺丝钉一样的活,而这样在团队里积攒了几年的经验,对后面的人生毫无帮助。因为这些活,甚至算不上有什么技术含量,只是希望用理想和学位捆绑住你不要走。这也是我曾经写的文章里说:“读博后感觉自己被学术界背叛了,因为一直耳濡目染的学术奇才的故事更像是传说。”她没追到自己的梦想,反而显得比实现自己航天梦想的朋友要愉快。起码自己有钱拿,而朋友既没有达成自己的愿望,也没有钱,名字会出现在论文上几百个名字里,仅此而已。
接连一些“博士创伤故事”让我想到,原来在学术界,人也是像耗材一样的。其他朋友对她的话嗤之以鼻,说她不切实际。前面提到的,希望追求有意义工作的网友也收到了其他网友的类似的劝解,让她更成熟一点,像个社会人一样。我有时候在想这样的人就好像《洞穴寓言》里面那个偶然挣脱锁链的囚犯,曾经见过真实世界后,给别人讲别人都会觉得你疯狂,只有你承受这种落差。
我之前写的短篇就是两个员工的聊天,年轻的员工说自己在工位上感觉到意义的缺失,成熟的员工分享自己是怎么在工作里挖掘到意义的,但两个人鸡同鸭讲,误会更深了。成熟的员工也有过理想主义,只是很快低头,适应社会了,人无力去抗拒社会。年轻员工觉得成熟员工只是去给苦难赋予意义,从没想过苦难是否应该存在,仿佛自己不苦就不能弥补她曾经忍受的血泪。成熟员工觉得有时候人成长需要时间,慢慢理解人生的苦涩与无解,才能对抗这种必然的无意义感。
现在还想写是因为我有了些别的想法。之前的落点在于成长的过渡,想法的对比。现在感觉到,其实很多人都有类似的苦恼,为什么不重点写这样的苦恼,给别人一些参考和慰藉,让他们觉得不孤独呢。确实有的人很早就接受了自己是个螺丝钉的事,但这也不代表劝解别人就是一种好的相处方式。这段时间的痛苦和自我怀疑是真实的,并且在我看来值得鼓励的,因为异化不一定是必然的,也许有的人会找出新的生活方式。为什么一定要形容他们不够成熟,不够世俗呢。也许这种“不理解”和“不接受”不是一种不成熟,而是一种状态,不需要被赋予评价。
当铁矿石被冶炼成铁水时,他们以为以后会大有作为,直到被灌进螺丝模具才明白原来流动只是一种假象。特别喜欢韩国作家金爱烂笔下细腻的心理状态,我也想用更细致的笔触写为这种感受所忧伤的时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