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元春与皇帝并无夫妻之实,可以说是无宠而封。而且,元春的死也属于“无疾而终”,这里的无疾而终指的是元春并非死于疾病,而是死于“谋杀。”
其实,早在元春回家省亲时,她就已经在大观园里总结了自己的一生,透露了自己的现状,并预测了未来的结局。
1、元春被迫进宫,非常煎熬
元春进宫并不是自己的选择,而是家族的责任。元春骨子里是个简朴淡雅的人,她更希望能做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与夫君恩爱相守夫唱妇随,也可以与家人时常团聚共享天伦。然而,一入宫门深似海,普通人家能够随时享受到的乐趣,对于元春来说,却成了可望不可及的梦想。
恰如她哭着对贾政说的那番话:“田舍之家,虽齑盐布帛,终能聚天伦之乐;今虽富贵已极,骨肉各方,然终无意趣!”
实际上,元春真的只是因为骨肉分离,才有此感慨吗?当然不是,哪个女孩子长大了不出嫁,不会离开父母骨肉分离?就连她姑姑贾敏,也照样要远离贾母去苏州嫁夫随夫啊。
很显然,元春感叹的并不是骨肉分离,而是骨肉分离后的不幸福。出嫁的女儿回娘家哭泣的主要原因一般都是因为婚姻不幸。就比如后来的迎春,每次回荣国府都是控诉孙绍祖的“不是人”,几乎没有别的话题。
元春这次回娘家的哭诉,又何尝不是在控诉皇帝的“冷漠无情不是人”,只是把她当棋子和工具呢?
当然,即便心里有再多的委屈,对皇帝再不满,她也不敢像迎春控诉孙绍祖那样,对皇帝老公直斥其非。
所以,只能从侧面表达自己的不满,她对贾政表达的意思,翻译出来就是:“宁愿做个种地农夫的老婆,也不愿意做皇帝的女人!”
很显然,她的婚姻是不幸福的,皇帝册封她,也只是出于某种政治需要,而并非出自真爱。甚至于,元春都没有被皇帝真正宠幸过。只是个牌位般的存在罢了。正因为如此,才一直没有传出过元春怀孕的消息。
但凡皇帝对元春有一丝眷顾怜悯,也不至于让她回个娘家还要给她制定各种规则,最过分的是让她晚上去,晚上归。这哪里是皇恩浩荡?分明是折腾人,不仅折腾元春,还要折腾元春的娘家人,贾母那么大年纪了,也要大半夜的不睡觉,陪着元春聊天看戏。而且白天白等了一整天。这是啥操作啊?分明是成心整人嘛。
元春没有自主权,只能唯皇命是从,虽然内心里对娘家人感到内疚和不忍,却也不敢说别的,其处境之尴尬与艰难,堪比后来的贾迎春。迎春憋屈了尚且能回娘家倒一倒苦水,而元春,即便憋死了也不能说。
虽然元春无法明着向父母诉说自己的委屈与苦闷,却通过游览大观园,传递透露出了她在宫中的生存现状、以及对未来结局的预言。
2、潇湘馆与蘅芜苑,总结了元春的一生
潇湘馆最初命名为“有凤来仪”,是专门为迎接元春而题名的。元春是皇帝的女人,自然担当得起“凤”字。原本富贵霸气的“有凤来仪”却被元春更名为“潇湘馆”了。
这个题名的谐音越想越觉得恐怖——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香消玉殒纪念馆”。显得死气沉沉、诡异异常。
而这种谐音寓意却又偏偏是作者惯用的手法,所以,由元春亲口更正“有凤来仪”的匾额,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她是在给自己下谶语。
毕竟,大观园是为了迎接元春才修建的,而“有凤来仪”更是针对她的身份命名。所以,元春在大观园里的每一句话都值得品味与推敲。元春说:她最喜欢的两个地方就是“潇湘馆”与“蘅芜苑”。
而蘅芜苑最初的题名是“蘅芷清芬”,谐音为“横直青坟”,暗示着此处乃为元春的“葬身之地”。
当然,葬身之地并不一定是掩埋尸骨的墓穴,埋葬终身幸福、成为“活死人墓”也有同样的寓意。
后来被元春改为“蘅芜苑”——谐音“恨无缘”。恰恰印证了元春与宝钗一样,与自己的丈夫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她与宝钗一样,是被不幸的婚姻葬送一生的女人。所以说,蘅芜苑又称“横直青坟”,真真是恰如其分的。
况且,根据书中对蘅芜苑外部环境的描写,此处是被石头堆砌而成,一眼望去,只见石头不见房,而且,门前是一根插天大玲珑石,多么像一座墓碑呀?
元春自己说她所极爱之处,就是“潇湘馆”和“蘅芜苑”。这就好比心理学家让有心理障碍的患者画画。根据她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对当前生活状态的概括——画出一个具有代表意义的画面来,从而反射出她的内心。
比如,孤独的孩子可能会画一个影子,反射出他内心的孤独;渴望家庭完整的单亲孩子会画一幅“幸福的一家三口”。渴望安定的孩子会画一座房子等等。
而元春内心里反射出的画面,却是一座“消香玉陨纪念馆”和一座“横直青坟”——“恨无缘”。
这说明,元春的内心世界是悲凉无助的,甚至已经预测到自己的死亡!她与皇帝一直保持着名不副实的夫妻关系,这更让她感到惶恐不安、没有依靠和看不清方向。既然不爱她,为何要抬举她?这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但是,她不能说也不敢说,更不敢告诉父母家人,让他们徒劳担心却于事无补。
然而,这种内心的凄惶无助却又是掩盖不了的,所以她才会不停地哭泣,说一些哀婉绝望的话。并以给大观园各处更名的形式,勾勒出对目前生活状态的绝望与对未来命运结局的恐惧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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