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犹如此

作者: Cheri絮飞 | 来源:发表于2022-01-04 19:41 被阅读0次

那天早上我去上班,刚走到公司楼下就看到几位特殊的客人。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脚上用塑料薄膜裹得严严实实,身上却没有任何防护,还那些因为旅途劳顿而留下的伤痕还清晰可见。等到我晚上下班的时候,就见他们他们已经不再是早上的狼狈模样,而是挺拔地立在了大路两旁,尽管已是夜色朦胧,不过它们身上的伤痕依然清晰可见。

我一直惦记着这几位看上去就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有天上班再路过的时候,我特意仔细察看了一番,发现枝头上带了许多毛茸茸的小花苞,原来是玉兰!

他们也算是我昔年的同窗好友了!我们学校的荷塘边有一排玉兰树,每年春天都热热闹闹地开一树花,大声告诉所有人春天光临的消息。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第一时间去拜访它们,并且用相机记录下那花开的盛况。不过我的学校是在长江下游,那里气候温润,从没有北方这样干燥而凛冽的寒风。如今他们被移植在这里,就凭借它们花苞上那一点点细小的绒毛,真的能够抵挡得住这严寒和烈风吗?

又过了几天,我下班时再次经过,他们的身边多了许多新剪下来的枝条,他们的身上也多了许多新添的伤疤。许多被剪下来枝头还带着花苞,可惜它们已经没有机会感受明年的春光了。我捡起一个,捧在掌心,把它带回了家,算是纪念我们昔日的友谊,也是给我孤独的心一点慰藉。

一路走着,我不禁想起三毛的那首诗“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荫凉,一半沐浴阳光。”年少时的我,曾经被它深深地打动,并且不止一次在脑海里幻想,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一棵什么树,现在哪里沐浴阳光……但是今日再看却多了许多悲哀。树,并不能顺心遂愿的在土里安详或在风里飞扬,眼前的这些玉兰,尽管它们眷恋南方温润的和风,却也不得不跨越千里,面对北方冰冷的寒夜,因为它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树犹如此,人亦何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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