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月才回德良看望他们。
照例川野的白天归儿子们,晚上留宿莫停云家中。夜色之下川野驱车去故园路九号,不想远远却看到莫停云从门内出来,坐进一辆黑色跑车疾驰而去,川野驱车跟了上去,不多久车子在一家高级服装店门前停下,那开车的男子拽着莫停云一起走了进去。
“莫小姐,你好歹挑一身,不为你自己,也给薛爷一个面子,今天来虽然不是什么显贵,可你这身衣服真的差了点。”
陆俊山差点求爷爷告奶奶,这莫小姐穿着也太不讲究了点。
却说薛兆鼎在医院见过莫停云后,没两天就去她的住处坐坐了。大约都是太久没有家的感觉,面容相近的亲切让一老一少相见甚欢,莫停云做了一桌拿手菜招待薛兆鼎,给他讲讲她年少时的家中境况。
莫停云并不打听眼前这位不怒自威的老人是怎样的人物。她明白是人都有孤独寂寞的时候,哪怕他已经站在高高云端。只要于她无害,她又何必知道他是谁。
或许是莫停云无论贵贱淡然处之的处事方式让薛兆鼎十分喜欢,便邀她过几天也去他那里吃晚饭。莫停云看他高兴,便欣然接受,于是便出现了眼前这一幕。
莫停云站在衣柜前面,一件一件地翻看吊牌,“陆俊山,你知道我一个月薪水是多少吗,你让我为了吃顿饭花掉一个月薪水买一件只穿一次的衣服,我脑子进水也不买,这样吧载我去西水夜市,到那儿看看。”
莫停云最不爱打肿脸充胖子。
陆俊山见她不成器还油盐不进的样子,急了。
“我掏钱,我给你买。服务员给莫小姐看看哪款比较适合。”
“那不行,拿人手短,我不喜欢欠人情。”
莫停云心想给自己买衣服这种事只能由川野来做,殊不知川野在门外的车里看着他们谈笑正怒火中烧,这女人到底值不值他信任。
“哦哟喂,我的姑奶奶,再拖就晚了,这样吧,算我借给你,你分期还款,还多久随你,可以吗。”
陆俊山看看手表,去玉林南山还得半个小时呢。
“行吧,那就这件好了。”
莫停云选了一件看上去比较低调普通的式样,这样以后还能穿几次。
“导购小姐,有没有打折?”
导购小姐无奈地看了一眼陆俊山,“不好意思,莫小姐,我们店不打折的。”
莫停云身材偏瘦了些,穿上咖啡色的修身裙装却显得好看,配上淡黑中跟平头鞋,倒有几分端庄优雅的味道,陆俊山见了也有些意外。
装扮齐整,二人出门正欲上车,莫停云的手机响了。
“川野,有事吗?”
“有事,我现在故园路,你在哪儿。”
“这样啊,我现在外面,要去一个朋友家吃饭,也不算是朋友,反正不要紧的话,我待会回去再说,行吗。”
“什么朋友啊,比我还要紧,别忘了你说过什么。”
“当然川医生最要紧了,不过回头我再跟你说,还有我是你的。”
莫停云压低了声音,对手机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就挂了电话。
川野很想冲下车去拉她回家,那样似乎又伤了两个人的自尊,对她的不信任更会摧毁二人的亲密关系,他怕旧事重现。
他了解莫停云的脾气,这女人在心底认定了一个人,除非对方太渣,她不是先说分手的那一个,可他依然忍不住生气在她身边出现别的男人。看着法拉利汇入车流中,川野掉头返回故园路九号。
黑色跑车行驶了十多分钟,便出了市区,昏黄的路灯一直向远方延伸,直到隐没在眼力不及的黑暗之处。莫停云不免有些担心,试探的问陆俊山。
“我说陆哥,薛爷这么有钱,怎么住在乡下的呢。”
“乡下清静嘛。”
陆俊山听她突然恭敬起来的语气,怕是她觉得形势不利,明白了她的担心,便逗逗她。
“这,还要走多久啊。”
“快了,再十五六分钟就到了。”
黑色法拉利载着女人又一次驶入皇鼎山庄,这次却不一样,或许她将是皇鼎主人的掌中珠。
这次聚会皆是薛兆鼎出一起出生入死几十年的生死之交,亲如兄弟。平时分散各处,此次听说薛老大寻得亲人,皆四处赶来,一是庆贺,二来大伙都已年近花甲,能多见一面就多一面。
走进大厅,莫停云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低调奢华的屋子,就见到七八个老头正谈笑风生,并没其他人。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她是来慰问老人团了。
“薛爷好,各位爷好。”
论待人的态度,莫停云自信无比,说起来她也是半个江湖中人,各种套路听多了,即便心里不屑拿来套路别人,套路却已深入人心了,她心里明镜似的,却极少去说去做。从做小商贩到售货员,再到德川医院的导医小姐,那不全靠真诚待人的服务态度吗。
“既然都到齐了,张嫂,开饭。”
薛兆鼎心里十分高兴。老友相见,亲人在旁,老天待他也不算太薄。
就这样,莫停云坐在一堆老头中间,吃着各处的风味菜。这些老头大概都是从天南地北赶来的吧,再来两三样恐怕一国菜系都上齐了。久别重逢,老头子们兴致很好,一边回忆往事,一边拉着她问终身大事,莫停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说结婚了身边却明明没有人,说没有结婚,万一老头子给她介绍个男人过来,川野还不得抓狂发疯。想到这里莫停云尴尬的地笑了笑。
“多谢各位叔叔伯伯关心,停云已经有意中人了。”
宴席过半,薛兆鼎拉着莫停云的手,跟众人说到,“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莫小友,和我甚是投缘,往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莫停云听了,连忙说到,“薛爷,您真是折煞停云了。”
“以后叫鼎叔,明白吗。”
“好吧,鼎叔。”
莫停云一副您高兴就好的恭顺。
“那就恭喜兆鼎兄喜得莫小友。”
众人齐齐举杯致贺,心下明白他们的身份特殊,跟他们关系太密切的人,危险也越大。薛兆鼎不当众认亲,是不想让莫停云陷入巨大的困惑与危境,让大伙认个脸知道她是他的至亲,好多加关照。
觥筹交错之间,不觉已过十点,莫停云想到川野还在故园路等她,便要告辞回家。
“鼎叔,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您要是得闲到我那去,我给您烧好吃的。”
“好好,俊山,送莫小姐回去。”
“是,薛爷。”
“各位叔叔伯伯,停云就先告辞了。”
车窗外风声呼呼地响,模糊的树影快速地向后退去。莫停云一直沉默不语,回想最近发生是事情,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不过那个事实太过震撼,她不敢去想。既然薛兆鼎不道明,想必有他自己的考量,那么她就做他的莫小友,让他从她身上看到一些他兄长的影子,也算是圆了父亲的心愿。
“陆俊山,替我转告鼎叔,就说小时候我祖母经常给我们做一种土豆粗面饼,说是薛家岭那边的特色小吃,我也会做,他要想吃可以经常来。”
“明白了,莫小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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