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的我,对母亲的印象少的可怜,但对她的一种感情却十分深刻,那就是,我怕她,非常,非常。除此之外,还有就是零零星星的一些记忆。
记得,那一年,我十岁,我最挚爱的小姨来我们家里,母亲是个要面子的人,她和小姨谈笑风生,不知聊到什么,要拿一条我的裙子给小姨看。想炫耀这上等的面料和剪裁,然而,她在我的住处,找不到。我在旁边和小朋友玩耍,莫名其妙横来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嘴里还骂道:“败家子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扔东西,给一车的好衣服,都不够被她给作践,尽是多余,要她干嘛”。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我低着头默不作声,心里充满着恐惧,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面对着什么,或许自己真的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片刻,听到母亲的大笑,说道:“哈哈哈,我昨天洗了放在大盆里,忘记拿出来了~”听到这话的我,瞬时泪崩,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并没有哭出声),像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或是满腹的委屈之泪,自己说不清,没等这理由辨明!母亲看到吼道“憋住!没出息的家伙,哭什么哭”,她越是吼,那泪水越是流,像是坏了的水龙头,她愤怒到极致,我果然挨揍,我哭的夸张,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在向人宣告自己冤屈!
后来,这条裙子就被母亲压到了箱子底下,我再也没有穿过,我想或许自己所有的委屈,都被尘封在那里。然而我错了,原来尘封的不是委屈,而是那些委屈的眼泪。
远离了家乡,那种“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的雀跃,远远战胜了对外界的防备?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质性简单自然,许多事情欠考虑,完全随心情。所以,来北京之后那一年,被人背后捅刀子,差点失业过,被人栽赃偷东西,人品受辱过,被人孤立,说我太清高过等等等,所有的委屈,眼泪,从来没有掉过一次,所有的委屈的泪,或许早在十几年前,和那一条裙子,一起压到了箱子里吧,就这样,用沉默代替了眼泪,久而久之,我甚至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想过咨询心理医生,想过离开这个繁花似锦的世界。
中秋节时间,我想起了,在天国的外公,我哭了,哭的很夸张很夸张,小时候,总有外公保护我,现在您却变成了一颗星,甚至我都不确定您是哪一颗,我想告诉您这些年,您走后,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委屈……我哭着哭着,便睡着了,梦里外公听着我的故事,安慰着我说,孩子,其实,你的妈妈一直很在乎你,她知道,你曾经的日记歌颂小姨,却只字未提过她,她心里吃醋了,毕竟是她的女儿,这么多年,你也从没有关心过她,那你是不是也有错?也许现在你在她面前哭,会更加轻松,你太孤独了,在这个世上~~这一夜,我睡得很安稳,是我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经年别去,少了两行泪水,总觉得有些遗憾!少了刻骨流年,淡然间,轻逝水,不见了娇颜!若是,时年,冷风化雨,折损了秋波,将那一池碧泉,收藏于心田,些许,以后的日子里,幽微飘渺的它会指引你,解开那久久不解的裙子心结,年少,有泪,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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