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思想的贫乏中，保持一种语言的优雅？

“如何在思想的贫乏中，保持一种语言的优雅？”

我坐在马桶上，手托着腮帮子，开始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很怀疑“思想者”是罗丹坐在马桶上的自塑像。当他陷入创作危机的时候，坐在马桶上也在寻找着灵感。结果创造出了这尊智者的图腾，体现出了空前的思想深度。

这是未完全摆脱古典主义风格千丝万缕影响的罗丹处理创作危机的方式。换作他的大胆的现代主义的同胞杜尚，处理方式就简单了，直接把小便器摆出去了事。可以想见，杜尚是在小解时思考创作问题的，否则大家后来看到的举世闻名的雕塑“泉”，应该会大一点儿，应该是个马桶。

而我不是罗丹，也不是杜尚。当我面临危机（比如便秘）的时候，我只能满口马桶马桶的。这就是艺术家与庸众的区别。

回到问题本身。这个问题来自我偶尔听到的一次广播中的访谈，一个女子大概是谈到他的父亲，谈到某个年代，说即使是食不果腹，也在餐桌旁上谈论着文学，谈论着红楼梦。“在物质的贫乏中保持一种精神的优雅”。

这其实是一个往往被忽视的大道理。精神的状态可以与物质无关。我想到了张承志的一篇文章“清洁的精神”，第一次也是在广播中听到的，导致我后来追捧他很长一段时间。我还想到了曾看到某个音响发烧友说过的，当他某日在山间看到某个老农用一个半导体怡然自得的听“空城计”时，他突然悟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发烧，顿时觉得自己几十万的音响就是废土。

在物质的贫乏中保持精神的优雅。这句话让我震惊。当时我正在大搞物质文明建设。正在思索液晶电视是否比等离子更有助于审美，以及三十七寸屏幕是否比三十五寸更符合与电视柜的和谐。这句话让我觉得自己堕落了。随后我也糟蹋了这句话，把它改成了开头的那句。

这样的改动，只是为了让这句话更贴合我们的时代。某种意义上，对于我们中的一些人，物质的贫乏已经不存在了。这是一个思想贫乏的时代。

在一个思想贫乏的时代，在一个思想往往被用来满足一些功能性快感的时代，我们能做什么呢？就让我们保持一种彬彬有礼吧！让我们彬彬有礼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