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突然进行了一次巨大的转换,所有事物都在天旋地转。
一把无形而锋利的巨剑从天而降,在白色的世界中,画了一道笔直的垂线。
垂线是黑色的,很深的黑色。
起初,垂线很细如发丝,似乎转眼就会重新被白色所淹没。
可不一会,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
垂线开始变粗,就好像电子文档里字体从渺小变成巨大那样,逐渐变粗。
白色世界就这样被豁开了一个口子,一个无法愈合的口子。
涌进的黑色血液,开始逐渐蔓延,从上而下,对这个洁白的世界开始进行渲染。
这个我眼睁睁看着老板娘洁白如玉的后背,从越来越大的裂缝中走离开,走向不远处那翕开的门缝。
看到这一幕,这个我瞠目结舌。
老板娘呢?难道她就这么走了吗?
我的奖励呢?我的奖励去哪里了?
我的光珠呢?我的光珠又去哪里了呢?光珠刚才不是还在嘴里含着吗?
不是说这个奖励是只属于我的吗?
一切难道都是一场春秋大梦,可现在明明是酷热的夏天呀…
这个我砸吧砸吧嘴,明显感觉到口中有一股甜腻的味道。
没错,这个我的嘴里曾经确实吮吸过什么?
可到底吮吸过什么呢?这个我完全也想不起来了。
这个我失忆了,突然间就失忆了!
黑色逐渐将整个白色的世界取代,那美好的一切都在消失殆尽。
空中漂浮着白色的残渣,金色的绒草荡然无存。
黑色的飓风取代了芬芳的气流,将白色的残渣卷的漫天飞舞。
在飞舞的过程中,飓风里就像生出了无数双锋利的刀子,将残渣分解成灰烬。
飓风在一阵咆哮后,变消失了,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这个白色的世界。
当黑色完全占领白色的时候,那些熟悉的画面再次出现。
这个我实在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呆呆看着眼前。
昏黄的小屋,一切如旧,而我就像就像经历的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对面轻轻摇动的衣柜门,门上椭圆形的镜子里,灯光,暗影,角落,人形忽闪忽闪。
这个我坐在沙发上,双手触摸着有点刮手的扶手,一只手里似乎有东西。
拿起来一看,原来是那个一半被热水浸湿的瓶塞。
瓶塞已经变凉。
这个我把瓶塞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可桌子却突然化成灰烬。
眼看着桌上的开水瓶从灰烬中掉落,摔在地上,变得粉碎,可是却没有一点声音。
这个我心惊肉跳,不知所措。
开水瓶的碎片从地面蹦了起来,悬在昏黄的空间里。
眼前的衣柜也突然爆裂,从内而外,能清晰看见木头碎裂的纹路,一丝丝木纹被碾碎,被撕扯开来,椭圆形的镜子当然未能幸免,同样是从内二外,向外崩裂,碎成无数个尖锐的碎片。
碎片指着我,碎裂的木头渣子也指着我。
这个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
紧接着就是身下的沙发。
不知在何时,沙发已经化为乌有,身体却突然向下坠去,这个我胡乱摆着手臂,希望抓住什么,一口气没上来,根本无法喊出声音,只是张着大嘴,张着空洞的双眼,望着空中。
天空是昏黄的,布满了暖瓶的碎片,镜子的碎片,木头的碎片,家具的碎片。
所有碎片似乎都接受了同样的命令,变得尖锐无比,纷纷指向不断下坠的我,那些尖头闪着冷冷的光。
这个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在这些令人胆寒的碎片中,这个我竟然发现了老板娘。
老板娘背对着我,刚才拉上去的肩带,消失不见,只剩下浑身洁白,散发着阴冷的白色光芒,每束光芒都像一把无形的箭矢,瞄准着我瘦弱的身躯。
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我继续下坠,强大的失重感,让我无法呼喊。
压抑持续着…
老板娘的前面,裂开了一道黑色的缝。
随着缝隙的扩大,一股惨白的光,照进这个昏黄的世界。
老板娘也缓缓转过头来,半张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的鼻梁,尖尖的下巴。整张脸,还是那么精致,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这个我心里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安慰,尽管还在不断坠落。
好景不长,老板娘的脸上绽放出诡异的笑容。
就在此时,那些悬在空中的碎片残渣,就像接到了最后的命令,纷纷向我追来,速度奇快。
这个我再次张大眼睛,张大嘴巴,喊不出来,浑身冒着冷汗,四肢软弱无力,心里竟然有了告别人世的悲凉…
尖锐的碎片雨点般向我靠近。
听天由命吧,这个我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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