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晚间的复兴号,人烟稀少,很疏松,车厢空荡荡,冷气很足,接近终点站的时候,整节12号车厢包括我也只有3位乘客。有售卖盒饭、水果、冰激凌的乘务员小姐来来回回很有节奏很敬业得喊,还有收拾垃圾的列车员保洁阿姨会提醒我将小桌板上的垃圾递给她。
反正也没有人,我选了最后一排三人座位,靠窗,继续读《人生由我》,后来手机快没电,这列高铁并没有充电的插孔,便罢了,心理暗暗盘算,下次一定要带本纸质书。
于是,看风景,看着窗外从明到暗。两站之间的距离,已是从夕阳余晖到万家灯火。看着车外的道路、河流、远山、人家和并排的高速路,有种时光如同这高铁时速一样飞逝的幻灭感。
到的住处,第一件事情是手机充电,看到《洞见》蹦出一条新的推送,第一条是《苏轼一生最智慧的20首诗词,不读懂不足以谈人生》,突然就想到了早前读过的句子:年少不懂苏东坡,读懂已是中年时以及少年读李白、中年读杜甫、老年读苏轼的说法。
可我却觉,苏轼什么时候读都不为过,就像红楼,每个阶段读都会有不一样的体会和认知。
苏东坡也是,年少时很喜欢读苏轼的故事,那些和佛印的佛偈、和苏小妹的妙对,眉山苏家的故事,最喜“且将火新试新茶。诗酒趁年华。”的句子,也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长大后,读苏轼和王弗的爱情,读苏轼和王闰之的爱情,也读苏轼和王朝云的爱情。都是生命中最珍贵的女子,只不过分属于不同的时间段罢了。和王弗少年夫妻,门当户对,少年意气,春风得意,度过人生中美好的少年和青年时光。
王弗之堂妹二十七娘王闰之在失去结发妻子三年后嫁得苏轼,彼时苏轼受到革新派的排挤,远离京城,从杭州通判到密州、徐州、湖州三地知州,怀才不遇,漂泊不定。王闰之陪伴苏轼前后共25年度过“乌台诗案”这段最难熬的日子和被贬黄州后的最艰苦的生活。
王朝云则是一段佳话,那句最负盛名的诗句“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岭梅的香就是朝云,相识于杭州,相伴于惠州。相差24岁11个月的他们没有受到年龄的桎梏,而是活成了红袖添香的的大宋传奇。
这是苏轼的爱情,每一段都是付出真心,每一段都同样换来真心和无悔的相伴付出。
苏轼与王弗是恩爱夫妻,其感情可谓之“清纯”,与王闰之是患难夫妻,其感情可谓之“厚醇”,而与王朝云是濡沫夫妻,其感情则可谓之“相知”了。尽管他们的一生充满了“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但是他们都给世人留下了最美好、最珍贵、最恒久的精神财富和道德遗产,让后人“取之无禁,用之不竭”,享之无尽也。
现在的我却最喜读“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和“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是苏轼“乌台诗案”黄州之贬后的第三个春天与朋友外出游玩所作。写的是野外途中偶遇风雨这一生活中的小事,却于简朴中见深意,于寻常处生奇警,是我最喜欢读的苏家句子。
而我,正处在人生中“一蓑烟雨”的阶段,但是我会让赶高铁的双城记时光“也无风雨也无晴”。
读苏轼的诗词后,很难不爱他。他的词里,有生活的美,更有人生的豁达。当我们想起苏轼,嘴角总会露出微笑,你会觉得,生活美好,人生可期。
正如那句:人生缘何少快乐,只因未读苏东坡。今天放不下的烦恼,明天终会放下。说到底,人间万事,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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