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短篇小说《夜渔》,写于1991年,主要故事情节是:九叔带我去夜渔,“我们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我拎着两条麻袋”,时令是中秋,“月光皎洁,照在高粱间的水上,一片片烂银般放光。”九叔脱光衣服,用铁锹铲起大团的团结着草根的泥巴截流,建好拦水坝后,我们就等待拿蟹子。九叔摘下一片树叶,“吹出一些唧唧啾啾的怪声。”我嗅到荷花香,被一枝洁白的荷花所吸引,被荷花吸引到水中间,荷花的花瓣凋零后化成了水的波纹……在等待捉螃蟹的时候,一个年轻女人抚摸我的头颅,我与他对话,她说她不是狐狸,也不是神仙,是人,二十五年后还有一面之交。九叔后来说,我跟随他出了村庄,进了高粱地,他摔了一跤就找不到我了,马灯也不见了。后来,全家人找我找了一夜都没找到。二十五年后,我去新加坡旅游,在大商场里见到了一位少妇,她“面若秋月,眉若秋黛,目若朗星,翩翩而出,宛若惊鸿照影。”“我心跳气促,头晕目眩,好久才恢复正常。”
这个短篇小说,我读了两遍才弄清楚小说的故事情节,也才终于弄清楚:在走出村庄,进入高粱地后,九叔和我就失去了对方。如果不重读,一定被作家绕晕了。
这是一篇“聊斋笔法”印记浓厚的小说,很能体现作者要“拜蒲松龄为师”的思想。如果把本篇小说看作一个未谙世世事的男孩,类似于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男子或书生,巧遇了一个神仙貌美的女主人公,否则真地无法理解那些神叨叨的情节---洁白的荷花、美如天仙的年轻女人、女人帮我捉蟹子、新加坡重逢。还有,那个吹树叶的九叔的情节,读完才知道,应该不是九叔在吹树叶,应该是那个年轻女人或另一个幻仙。
这个短篇小说的结尾很有意思。我说:“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呀。”“胡说!”九叔道。“这是两麻袋什么?”哥哥问。“螃蟹。”我说。九叔撕开扎口的草茎,那些巨大的螃蟹匆匆地爬出来。“这是你拿的吗?”九叔惊讶地问我。我没有回答。
这篇短篇小说要写什么主题?可能是要写一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主题。
这篇短篇小说的细腻处和亮点就在于与美女在水中相遇。莫言每一个短篇都有这种精心打磨写成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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