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乐府》中最有名诗的当属《陌上桑》,但本人觉得它还不能与《焦仲卿妻》相媲美,其中人物罗敷虽也个性鲜明,但总的读来,有点莫名其妙:使君只是问罗敷“宁可共载不?”也并没有强抢民女的意思啊,而且罗敷也勇敢到敢说“使君一何愚!”,既然这样,你不接受就直接给他个白眼不就得了吗?还跟他罗嗦那么多干嘛?
《焦仲卿妻》通篇读下来却是一种震撼人心的感动与痛惜。诗中写的是汗末庐江郡的一幕家庭悲剧:主人公焦仲卿和刘兰芝夫妇爱情深厚。但焦母不喜欢兰芝,逼迫仲卿把兰芝遣回娘家。兰芝回娘家后又被亲兄许嫁太守的儿子后投水自杀。焦仲卿也跟着上吊死了。看过一些大家的赏析,普遍认为他们的死是忠于爱情,是对于压迫者的反抗,总之,他们是被封建礼教逼死的。名家的解析当然没错,只是因为本人喜欢这首诗,读起来便加入了自己本身的感情色彩,有了一种不同的感触,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一下,不妥之处望各位老师不要见笑。
刘兰芝这个人物我认为她并不是个弱势女子,这一点从文章开篇她对仲卿的表述不难看出,“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织那么干嘛?卖也要卖的完啊,她要说的其实是婆婆的刁钻苛刻,家庭矛盾特别是婆媳关系永远都是一道难解的题,就是时至今日,女人在男人面前说婆婆不是也大多是碰一鼻子灰,自己母亲再难缠,老婆在自己面前叨叨男人也不愿意,脾气好的装聋作哑,脾气坏的干脆给你顿老拳!而兰芝说的合情合理,不卑不亢,仲卿听了顺心顺耳,马上就去“堂上启阿母”。这一点就说明兰芝平时也不是有理说不清或不敢说的受气能忍的主。可惜这焦仲卿只是把和稀泥的手儿,任凭你说的怎么句句在理,老母一个命令他就拿出哽咽不能语的熊样:“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叫你走但也不叫你走的干净利索的开始新的生活,他要拖泥带水的折磨你。这一点又对比出兰芝的强势来:“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仍更被驱遣,何言复来还?”没有任何祈求留恋的表示,而且“足下蹑丝履,头士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打扮一新,可谓走的高调华丽。毕竟是结婚两三年的新妇,又“精妙世无双”,真走了这焦仲卿又眼馋不舍了,一边遣人家走,还一边信誓旦旦的自比“磐石”。
说来这“封建礼教”对刘兰芝还是很厚爱,还家十数日,县令就遣媒人来为儿子提亲,又数日又来了太守儿子的媒人!这是怎样的场面!就是今天,一些被有了新欢的丈夫一脚蹬了的女人,拖儿带女苦熬一生也不一定有人待见。被遣的不提,一些优质未婚女为了找“官二代”那也是颇费心思而不见的得啊!总的来说,我觉得这“封建礼教”也没怎么压迫兰芝。后来“父兄”逼迫也好,兰芝半推半就也好,反正是跟太守儿子的婚事提上了日程。这时焦仲卿就急了,骑着马就跑来了“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冷嘲热讽,装可怜,总之我给不了你幸福,也看不得你过得好,陷性格刚烈的兰芝于两难之地:嫁了太守儿子你就是“高迁”,你就是背信弃义,不嫁我也给不了你好。
说到底兰芝的死还是源于自己内心深处对婚姻家庭以及男人的彻底的失望:一个府吏的母亲就刁钻苛刻至如此的地步,太守的老婆又岂是好伺候的?焦仲卿爱恋自己到“生人作死别,恨恨那可论”的地步都保护不了自己,给不了自己幸福,太守的儿子就能给的了自己幸福吗?所以她“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走的干净利索,了无牵挂! 焦仲卿的死,我觉得一方面是对兰芝的愧疚与不舍,另一方面也是应付不了复杂烦乱的家庭关系的懦弱与妥协。再娶了新妇就能消停了吗?
最后还要提一下焦母这个人,我不觉得她是“封建压迫势力”,时至今日也不乏此种人,一般都是自己嫁的不好或嫁的太好,所以对于子女的婚姻有种不切实际的要求或超乎寻常的关注。再不就是中途暴富或男人高升,闲的没事儿找事儿或忘乎所以的得瑟!最后也往往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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