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89年,苏轼出任杭州知州。这一年,“饥疫并作”,饥荒与瘟疫并行,杭州城内到处都是求医问药的穷苦百姓,病人感染瘟疫后,大都手脚冰凉,腹痛腹泻,发热恶寒,肢节疼痛,若不医治,很快就会失去性命。
若想遏制瘟疫,拯救苍生,既要有菩萨心肠,又须有金刚手段,二者缺一不可。
针对饥荒,苏轼多措并举保障粮食供给。针对疫情,苏轼拿出了一个名叫“圣散子”的药方,并自费购买了大批药材,命人在杭州街头架起大锅熬制,过往行人,“不问老少良贱,各服一大盏”。同时,他还命人将药方印制成册,公开发放。
这剂圣散子方是苏轼被贬黄州时,从眉山老友巢谷那里得来的秘方。“连饮数剂,即汗出气通,饮食稍进,神守完复”,轻症可谓药到病除,同时还有预防作用。
当年巢谷曾经将圣散子方视为至宝,苏轼再三恳求,巢谷方才应允,并要他指江水为誓,绝不外传。苏轼一生光明磊落,如果泄露此方,便是背信弃义,苏轼陷入了两难之境。
个人荣辱与百姓安危,孰轻孰重?如果这一张纸能够拯救芸芸众生的性命,我曾经的诺言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江水有知,请将我这九尺之躯,尽埋于泥沙!如果苍天有恨,请将我这老朽之身,尽葬于鱼腹吧!
为了打击药铺囤积居奇,抬高药价,苏轼派出官员进行采购,并将杭州城内以及附近的郎中集中起来,划定区域,分坊救治。同时,苏轼还拨出结余官钱两千缗,自己捐款五十两黄金,在杭州城内众安桥设置“安乐坊”,用于临时隔离病人,为穷苦百姓提供治疗。
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方舱医院,也是世界历史上第一所公立医院,论创造力,宋朝至少领先世界五百年。
安乐坊的策划者以及实际运营人都是苏轼的侧室王朝云,史书中并没有关于王朝云的只言片语,但他却活在苏轼的文章里诗词中,活在杭州百姓的口口相传中。
那些没钱看病的穷苦人家,那些吃不上饭的受灾百姓,当他们绝望的眼睛里缓缓走来这样一位女子,他们心中一定在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下凡吗?大爱无疆,大美无言,朝云的善举受到了佛道两界的推崇,佛教尊其为“女菩萨”,苏轼尊其为“天女维摩”,维摩在佛经中是“圣洁、无垢”之意。
安乐坊不仅救人无数,而且有效阻止了疫情的扩散,最终得到朝廷认可,被大规模推广,后来,安乐坊搬到西湖边,改名安济坊,圣散子这张神奇的抗疫药方也流传至今。
治瘟疫,设病坊,浚西湖,筑苏堤,杭州百姓感激苏轼的恩德,认为是苏轼的一身正气,镇住了瘟疫的邪气,当时家家挂有其画像,“饮食必祝”,每次吃饭之前,必先对着苏轼的画像行礼,显然,苏轼成了百姓心中的神。
一个人,能够光耀千年,靠的是他舍己为人的高尚品格;一座城,能够屹立至今,靠的是千千万万个在背后默默守护的普通人。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靠的不是某一个人的力量,靠的是千千万万个渺小如蚁的我们合力推动。
谁说只有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谁说平凡的人就不能书写历史?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片土地上的抗疫英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孟子的这句话,不仅仅是苏轼的行为准则,更是每一个读书人的行为准则,是中国人的普世价值观!
王朝云也是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中的一员,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她出身卑微,八岁罚没入官,成为一名歌女,但他遇到了同样悲天悯人的苏轼,六步以为,二人的结合堪称传奇,在疫情面前,一个有菩萨心肠,一个有金刚手段,二人同心,百姓拥戴,最终保全了杭州。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曹植七步成诗,我六步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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