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日本漫画书很流行,书屋基本上每周都会进回来一些新书,而我们会按时到书屋报到,希望能在新上架的漫画书里找到自己在追的那一本。那个时候,一碗粉大约是1块钱,而一本漫画书则要好几块钱。虽然我们不是每次都有钱把书买回家看,而仅仅是知道自己想看的书在书架上,就很满足了。我和一个堂姐家住得很近,也经常在一起玩,她也看漫画书,那个时候她家里做小买卖,她零花钱多,经常会把书买回来,我就在旁边盼着她看完,满心欢喜地把书借过来,一遍一遍地看,满心欢喜。
随后,开始出现好几家租书的店,花几毛钱就可以租一本书看一天,我们可开心了。不用花大钱买书,但又可以看很多书。其中一家租书店的老板还是我们小学班主任的姐姐,据说班主任在课堂上缴获的小书,都会到姐姐的租书店里。我们正是和这家租书店的老板很熟,有一段时间这个租书店甚至是我们放学后的汇集地。跟老板混得熟的好处是,可以优先提前预定想看的书,而且成功率高。
小的时候,没有现在小孩那么多儿童绘本,这些漫画书大约就是我小时候最初的阅读启蒙了。后来租书店里书架上几乎所有的漫画书都看遍了,又看了几本言情小说,大抵是现在网络小说的前生吧,总觉得故事比较雷同,内容不吸引我,就跟租书店慢慢走远了。
我家里书架上的书不多,但书里的字太多,总看不下去,还有两部大部头,缩印版的《辞海》和《辞典》,字很小,特别厚,比我手掌竖起来还高,当我在新华书店见了10本那么厚的放在一起的全套正常版《辞海》时,才发觉我家的《辞海》是那么的小巧。
有一天,有一本薄薄的书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在一个炎热夏季的午后,一场暴雨说来就来,可地表已被太阳烤了一个上午了,温度有点高,暴雨刚浇下来反而让空气更闷热了,还带着地面的味道。我百无聊赖地从书架上取出这本薄薄地书,希望能有惊喜,可以打发一下这闷热的下午吧。书名我已不记得了,书里讲了什么我也没有印象了,只记得我当时坐在阳台门的门槛上,伴着外面的雨声,路边避雨交谈的人声,时不时敲响的雷声,随着暴雨把天上的阴云慢慢带走,我竟把书也看完了。而刚好雨也停了,地上的热气也被暴雨冲刷干净了,一阵凉风吹过,凉凉的,真舒服。
也许是这美好的体验,也许是书有吸引力,我开始到图书馆借书回家看。家乡的图书馆跟我后来见到的图书馆都不一样,看不到整排整排的书架和满满的书,只有一面抽屉柜子,每个抽屉柜前写了“文学”之类的图书分类标签,拉开抽屉,就能看到很多小卡片,小卡片底部打了一个洞,穿在一根固定在抽屉底部的铁丝上,有点像现在办公桌上的名片盒。每张小卡片代表一本书,上面有书的编号,名字,作者等信息,翻小卡片找到想要借的书,就把编号和书名抄写下来,把写好的小纸条递给柜子对面,坐在另一个房间里的工作人员,她就会去帮我找书,等她找到书,登记好之后,就算是完成了一次借书。
我从图书馆借到了《福尔摩斯探案集》,拿到手的时候,书页已经有点泛黄,甚至有一本最后几页已经缺失,导致了有一个故事在当时没能看完结局,颇有点遗憾。《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几个大故事都很长,而我每天能看书的时间不多,主要集中在睡觉前,一方面恨不得马上把这个故事细细看完,一方面随着故事的进展,总有些悬念的描写,加上我的想象力,感觉我当下就在现场,跟着华生和福尔摩斯到处跑,观察每一个可疑的线索,让黑夜显得越发的吓人,又不敢多看,真真是痛并快乐着。
看了《福尔摩斯探案集》之后,我开始刻意在平时仔细观察身边的细节,开始对生物课感兴趣,开始迷上推理,陆续又看了几本其他的侦探小说,还是最喜欢福尔摩斯。可惜当时不懂,没有记录下书的出版社,译者等,后来翻看了好几版的福尔摩斯,仍没有找到刻意媲美当初版本的流畅翻译。家乡的图书馆也搬迁了,而我也一直没再去过。
又有一年春节,我从朋友那里借来了一本《鲁滨逊漂流记》,书在我的床头放了快一个月了,眼看过完年就要开学了,再不还回去就说不过去了。那一天是大年初四或者初六,我赖在床上迟迟不起床,天色不是很好,有点阴暗,典型的南方阴冷天。我拿起床边的《鲁滨逊漂流记》,裹在被子里翻看起来,说实话,前面的几十页很无趣,看的我很乏,我几乎要倒回床上继续睡觉了。谢天谢地,在我睡着前,故事变得精彩起来,让我无法放下手中的书,一页一页,一句一句地看下去,跟着鲁滨逊和星期五去冒险。来我们家拜年地亲戚陆续到我们家里了,不得不放下书,到客厅去。吃完晚饭收拾好,我就迫不及待拿起书,继续冒险去了。
这大约就是我在高中之前,在那个网络还没有普及开来的年代的阅读启蒙了。后来互联网兴起,去网吧上网占据了我很多的课余时间,而我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好好读一本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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