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读《红楼梦》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一、贾雨村的缘与孽
贾雨村坐着官轿看见娇杏在封家门口买线,晚上他就派人找到封肃家,请封肃过去,他问甄士隐的近况,封肃一一说了,贾雨村听说甄士隐的事情,伤感了一回,又答应帮忙寻访英莲的下落。
至次日,雨村遣人送了两封银子、四匹锦缎,答谢甄家娘子;又寄一封密书与封肃,转托问甄家娘子要那娇杏作二房。封肃喜的屁滚尿流,巴不得去奉承,便在女儿前一力撺掇成了,乘夜只用一乘小轿,便把娇杏送进去了。雨村欢喜,自不必说,乃封百金赠封肃,外谢甄家娘子许多物事,令其好生养赡,以待寻访女儿下落。
娇杏是红楼梦中最好命的一个丫鬟,只因多看了贾雨村一眼,从此便被贾雨村放在了心间,而这一切娇杏从来没有想过,大概这就是缘分吧。娇杏一年后便为贾雨村生了一个男孩,又过半年贾雨村的原配生病去世,娇杏便被贾雨村扶为正妻。娇杏的人生可以用十个字形容:偶因一招错,便为人上人。
不过曹雪芹在写红楼梦时用了反讽的写法,拿娇杏来说,她在甄家是丫鬟,嫁给贾雨村成了正妻,也应了那句话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还有她的名字娇杏同侥幸,曹雪芹告诉我们,不必羡慕别人,有些人的成功其实带有侥幸成分。最后贾雨村成了阶下囚,娇杏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贾雨村得了甄士隐赠送的钱财,进京都赶考,中了进士,选入外班,升了本府知府。虽才干优长,未免有些贪酷之弊;且又恃才侮上,那些官员皆侧目而视。不上一年,便被上司寻了个空隙,作成一本,参他“生情狡猾,擅纂礼仪,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结虎狼之属,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等语。龙颜大怒,即批革职。他做官仅一年便因为
二、贾雨村的恩人
贾雨村失了官,他将家人送回老家,自己担风袖月,游览天下胜迹去了。他走到金陵城,遇到钟鼎之家书香门第的林如海给孩子招西宾,贾雨村托人谋了个老师的职务,负责给黛玉还有两个陪读丫鬟教书,因黛玉身体不好,功课不多,贾雨村的工作十分轻松。一年后黛玉的母亲病故,黛玉侍奉汤药,守丧尽哀,贾雨村便想着辞去教书一职,可林如海想让女儿一边守丧一边读书,故又将他留下。由于黛玉哀伤过度,本自怯弱多病,触犯旧症,遂连日不曾上学。雨村闲居无聊,每当风日晴和,饭后便出来闲步。
四、贾府的近况
贾雨村在一酒肆遇到了朋友冷子兴,他是贾府赖大的女婿,所以他对贾府很了解。在这里冷子兴给我们说了贾府的情况:
荣国公和宁国公是兄弟俩,宁国公为长,生了四个儿子,他死后贾代化袭了官,生了两子,贾敷长到八九岁死了,次子贾敬袭了官,他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其余事情一概不管。好在早年生了一个儿子贾珍,因他一心想作神仙,贾珍袭了官。贾珍倒生了一个儿子,十六岁,名叫贾蓉。如今敬老爹府里的事情一概不管。贾珍不肯读书,只一味享乐,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来管他。
荣府自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娶的也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为妻,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贾赦,次子贾政。如今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尚在,长子贾赦袭着官;次子贾政,自幼酷喜读书,原欲以科甲出身,不料代善临终时遗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即时令长子袭官外,还额外赐了贾政一个主事之衔,令其入部习学,如今现已升了员外郎了。贾政的夫人王氏头胎生的公子,名唤贾珠,十四岁进学,不到二十岁就娶了妻生了子,一病死了,留下个儿子贾兰。第二胎生了一位小姐,生在大年初一,叫元春,次年又生了一位公子,说来更奇,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就取名叫作宝玉。后来贾政的妾又生了一女探春和一子贾环。但贾母特别疼爱宝玉,宝玉周岁抓周时抓了脂粉钗环,惹得贾政大怒,说他是酒色之徒,从此便对宝玉很冷淡。如今宝玉七八岁了,淘气异常,但其聪明乖觉处,百个不及他一个。他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冷子兴等都认为贾宝玉将来是色鬼无疑,雨村则很看好他,说“若非多读书识事,加以致知格物之功,悟道参玄之力,不能知也。”还说男女偶秉此气而生者,在上则不能成仁人君子,下亦不能为大凶大恶。置之于万万人中,其聪俊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之上;其乖僻邪谬不近人情之态,又在万万人之下。若生于公侯富贵之家,则为情痴情种;若生于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士高人;纵再偶生于薄祚寒门,断不能为走卒健仆,甘遭庸人驱制驾驭,必为奇优名倡。
贾雨村在这里提到了甄府的甄宝玉,他和贾宝玉是一个性情,都是脂粉堆里的人。贾雨村说这等子弟,必不能守祖父之根基,从师长之规谏的。
再说贾赦,他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贾琏今已二十来往了,亲上作亲,娶的就是政老爹夫人王氏之内侄女,今已娶了二年。这位琏爷身上现捐的是个同知,也是不肯读书,于世路上好机变,言谈去的,所以如今只在乃叔政老爷家住着,帮着料理些家务。谁知自娶了他令夫人之后,倒上下无一人不称颂他夫人的,琏爷倒退了一射之地:说模样又极标致,言谈又爽利,心机又极深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
不过现在的荣宁二府已经败落了,虽然还维持着从前的繁华,如今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这还是小事。更有一件大事,谁知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如今的儿孙,竟一代不如一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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