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未来

文／夏娃早晨

未来，未来

小米跟小夏见面后，连续三天失眠。

她完全无法入睡。

分开多年后的突然小聚，令小米恍恍惚惚，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回到过往，通向未来。

她努力回忆着见面的场景，清醒了许多。见面的地方是小夏选的，一家新开的茶餐厅，她到时，小夏已经到了。

要不是早已定好的位置，她完全认不出她昔日的老朋友。小夏着一身落地长裙，枣红色的；带着迷人温柔的微笑望着她；稍带南方口音的话语轻柔地飘过来……

看着小夏，她怔了好久。

她试着优雅地落座。谈话从这几年自身的生活开始谈起。她谈得很少，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很喜欢的生活竟然无从谈起。一个小县城的生活，竟然在一瞬间轻得如气泡，不敢深刻探讨。她发现小夏其实还是当年的小夏，热情、爱笑、善谈。当然还增添了许多别的东西。小夏提到法国、香港、上海时，她无法抑制地全身有点颤抖。提到四年努力考研，不轻言放弃自己时，她则想到了自己那时正是得意洋洋，选择了最轻松的出路，不再努力拼搏。

晃眼20多年过去了，岁月一点也没偷懒，兢兢业业把相亲相爱、甚有默契的两个好朋友，打磨成了她们努力后的样子。

她们想过的、或者没有想过的未来的样子，现在真真实实的摆在了她们面前。

小米的回忆一波波袭来，最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也适时跳了出来。那时，她们曾无数次地憧憬着未来，约好要一起努力，去上海、去香港、去法国……到时要一袭长裙，无比优雅。

小米习惯的安逸思绪被彻底打乱了，她终于意识到了这未来的意义。

小米的眼睛在夜里生疼、生疼，一颗颗滚烫的眼泪浸湿了被子。

早上，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精心的打扮背后，却怎么也无法掩饰早已臃肿的身材；清澈的眼神，却怎么也代替不了无知的迷茫。她仿佛还能看到聚会当天，她全身克制住的大动作，是那么笨拙、慌乱……

之后的日子，大家都看到了小米异常的举动。

早上6点定时起床，跑步回来后，为家人做精致的早饭，丈夫、儿子再也不用去吃外面的早点。

周末，报了英语班、画画班，以前的麻友想找她，连面也见不到。

每晚安心阅读经典，白天给学生讲课，内容越讲越生动，越讲越有新意。

以前的聊友，都像发现了新大陆，想和她像往常一样探讨她的秘密，却只得到了她无言的回应。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储备能量：她要不负岁月，重新修剪自己，改变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