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墓穴、假牌坊的背后
——读余秋雨的《牌坊》
文/兰雪
待在家里闲着没事,又不能出去,就索性读读余秋雨的《文化苦旅》,第一章节《牌坊》我读了两遍,才悟出作者其中深意,他不是为封建社会恪守贞洁,寡而不嫁,从一而终的女子歌功颂德,而是歌颂一种与封建思想相对立的新思想、新文化、新思潮。
文章先由乡间具有五百年的石质门架的牌坊说到了乡间的各种工匠,再有工匠引出石匠。石匠分为三等:最低一等砌凿墓碑,中间一等砌凿石桥,最高一等砌凿牌坊。文中涉及了两类石匠的两个代表。
年轻的墓碑石匠多次和盗墓贼有染,他向牌坊石匠叙述了乡间发生的一种奇异的事情,他每次完工后,总有有盗墓贼来威胁利诱,逼他说出墓葬情况。但是,只要是立了牌坊的自杀女子,盗墓贼去了,每次都空手而归,因此盗墓贼总会把他恶骂一顿。次数多了,他就判断,立了牌坊的年轻女子,墓穴大多都是空的,所以他误认为建了牌坊,女子的魂灵就升天了!
原来墓碑石匠的疑惑也正是牌坊潘木公石匠的疑惑,他也曾疑惑过类似的事件,既然道士说过人死魂魄升天,身体不会升天那坟墓的身体到哪里去了?
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谜底渐渐揭开,乡间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座尼姑庵,美丽的尼姑一茬一茬,去了又来,来了又去,换了又换,最后随着尼姑庵的渐渐消失,尼姑庵里出现了几个类似尼姑的美丽可敬可爱尽职守则热爱学生女教师。“我”渐渐明白了,乡间为什么留有那么多无言的牌坊,却又涌来那么多陌生的美丽,尼姑的美丽,女教师的美丽!还有“我”渐渐明白了,女教师们为什么那么迫切地想要招收女学生,连翻山越岭也不在乎?
余老师大胆推断:乡间无言的牌坊,陌生的美丽,尼姑的美丽,女教师的美丽。这些美丽的形象,莫不是那些曾经为死去丈夫而虚假自杀的立牌坊的女子的重生。
其实空墓穴里面大多是没人的,那些女子的家人为了家族颜面,又为了不让女子这样无辜寻死,便制作假死蒙骗外人耳目,这些女子从此就远离家乡,远离父母家人,先是出家当了尼姑,再后来是在僻静的山村里的尼姑庵里当了老师。这是一种变通,一种时代的进步,人性的解放。是人们对美好幸福生活的追求!
我深深的叹息,这无言的牌坊埋葬了多少父母的心酸和对子女深深的无法言说深藏的爱恋呀。我猜想《文化苦旅》,第一苦应当是生命之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古人往往不得不受制于礼教人伦,受于自身所信仰的文化,无以不死不足以明志,文化为生命所创造但有时又为何将人引向了死亡呢?
她们的虚假自杀被爱他们的父亲暗夜里偷偷送往他乡,这是对黑暗的封建旧制度的强烈反抗,她们再度归来用美丽的尼姑形象,用学校里美丽女教师的形象出现。这意味着一种新思想,一种对自由幸福生活的向往,一种与封建思想相对立的民主科学尊重女性、注重女权新文化新精神新思潮,已经根植于人们的思想的沃土,渐渐生根发芽。
村长打开尼姑庵“那把锈得掉渣的老铁锁”,把女教师迎进来。这些腐朽的掉渣的铁锁子暗示着封建制楛女性的旧制度已经腐朽。同时那些美丽可爱令村人羡慕的有知识的女教师的出现,意味着倡导女权婚姻自由的新制度已经萌芽!
“我”明白了女教师和无言牌坊的关系。女教师是首先解冻了“冰封着的牌坊”的女人,她们是被复活了的女性。她们的“美丽”表现在“冲破封建礼教”成为新时代具有自由奔放和婚姻自由的知识女性。她们迫切招收女学员,是希望通过她们努力,让未来的女性不再背负那沉重的封建礼教,成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有知识有理想有追求的新时代女性。
这些美貌绝伦的东方女子,正在努力的为一个个山村,一道道山梁,为女人也为男人,为还在沉睡者的中国解冻,她们是伟大的。她们是哪一座座无字的牌坊,虽无符无字,却被天地铭记。作者认为他自己,就是从那解冻了的乡村走出来的。
我更明白学校的大门为何建的和牌坊极其相似:“石门造好了,乡民一看,还是潘木公的老活计,活生生一座崭新的牌坊。只不过,他把毕生的功夫都拼上了,砌得比范夫人牌坊还要气派。”此时类似牌坊的学校大门,象征歌颂一种文化一种精神一种与封建思想相对立的新的时代。新时期新女性的美丽形象以及美好理想生活都像这新校门的牌坊一样值得歌颂。
从此,河英的上学,成了学校一个示范。这以后,很多女孩子都来上学了,而且,学习成绩都比男学生好。两年后,小学里女生的比例,达到了三分之一。男教师,也陆续调过来几个。学校,已经越来越像样,对得起潘木公建造的那座很像牌坊的校门了。
“我已经断定,在大地还在沉睡时悄悄出现的熹微晨光,与《中国历代失踪女子名录》有关。但是,这部名录,是山川之玄,岁月之秘。它无痕无迹,无符无字,却被天地铭记。”作者如此断然。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一种旧制度毕竟退出历史的舞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事物,它像一团烈火逐渐在古老的乡村古老的中国蔓延开来,呈现一种燎原之势。“冰冻的牌坊”逐渐被解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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