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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狗——源自《狗十三》的追忆

我和狗——源自《狗十三》的追忆

作者: 佳木秀而繁荫 | 来源:发表于2019-05-01 17:07 被阅读20次

            小时候我养过一只叫“花花”的狗。回顾它短短的狗生,也是精彩而热烈的。这是一只传奇的狗。

            故事要从我抱它回家开始。我到现在还记得我把它抱回家的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月亮很亮,用北方的话说是个“大月亮地”,小小的它在我怀里,而我跟在妈妈身后。到家给它找了个纸箱和几件衣服做窝。花花真的可以说是我一手带大了。那个时候我读小学,有足够的时间跟它在一起。小时候妈妈买的牛奶,我都会分它一点,用个小碟子装着,放在我家高高的台阶上,把它放在台阶下,想着要锻炼一下它,要它自己使劲往上爬。看它够不到牛奶着急的滑稽的样子,往往很开心。小狗长得很快,没过多久,它就能轻松爬上台阶自己喝牛奶了。每次舔完碟子里的牛奶,它还拼命的在地下嗅,好像能再嗅出来点牛奶似的。这只蠢狗。

            它总是很黏我,除了上学,我走到哪它跟到哪。爸爸骑车带我去前一条街的奶奶家,它会跟在车后狂奔。大街上那么危险,我把它抱上车想带他坐车兜兜风,它却半路跳下车去,然后继续跟在后面狂奔。还好去奶奶家的路程并不远。这只蠢狗。

            它特别听我的话,特别有灵性。小时候我总是跟我的同学说,我家狗,我从前一条街叫它,它在后一条街就能听到并且飞奔过来。听上去好像在 吹牛,但是它真的可以做到哦,还真的不是我吹牛。

            它真的是一只神狗了。

            它在我们村极具威严的,别看它是只母狗。我觉得它的威严也与我有关。那时候村里的狗很多,每次带它去奶奶家时会经过一个胡同,有几户人家的狗都会朝我们狂叫。那个时候它还很小,我担心它吃亏,每次都会朝那些狗大吼,叫它们走开。几次过后,它便不怕了,路过会主动朝它们狂吠,以此来吓退它们,起码气势不能输。这也就是传说中的“狗仗人势”吧。也是因为它自己“争气”,不过多久,它就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狗,面对全村最厉害的狗也敢去叫嚣一番。因为我都在它身边,必然不会让它吃亏。

            它还有一段在我眼中看来颇为神奇的爱情故事。那个时候它已经慢慢长大了,狗身也已经长开,是个非常俊俏的小母狗。两只大耳朵从不耷拉着,从来都是竖起来精神抖擞的样子,两只眼睛水汪汪黑亮亮的,额头中间有一撮白色的毛,一看就不好惹。于是,前一条街的一只哈巴狗就看上了它。这只哈巴狗据说也是一只传奇的狗,是我们前一条街一个从外地来的租户养的狗,据说它救过它主人的命,因此它主人特别疼爱它。但是那只哈巴狗长得并不好看,肥头大耳的,身材又滚又圆,身段也是蠢蠢的,所以我并不太喜欢它。

            那段时间那只哈巴狗每天都跟在我家花花屁股后面,我家狗走到哪它跟到哪,天天黏着它。都追到我家来了。我在院子里洗衣服,我家狗在菜园里玩耍,它就跟在我家狗后面,寸步不离。刚开始花花也不怎么理它,但是它大概也是追的太紧了。估计那时候我家狗狗也是情窦初开,就被它这样“死皮赖脸”地给拿下了。

            我是怎么知道花花被它拿下了呢?因为后来花花有了身孕,第一次当了妈妈。为此我还专门去问了兽医,兽医说“猫三狗四”,狗怀孕四个月生产。几个月之后,它产下了三个狗宝宝。其中有一个崽崽跟那只哈巴狗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也太明显了!其他两个倒是长得很像妈妈。后来一个崽崽夭折了,只剩下了两个。断奶之后把两只狗送给了邻居家。对了,那个时候我们一群小学生还给夭折的宝宝给埋了,给它办了个葬礼,给它在路边踩了许多野花。我记得我还把这件事写进了日记里了,老师还夸了我们善良来着。

            本来以为日子会这样平凡地过着,它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但是灾难发生在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快十年了,我还记得那天下午的风。风是暖暖的。

            那段时间我家在装修,家里面大人都很忙。可偏不巧我发烧了。我一般不发烧,一发烧就是高烧。发烧三十九度半,必须要输液。于是爸爸带我去了卫生院输液。家里忙,本以为没有人陪我在医院输液,然后病房里就探出来一个狗脑袋,就是这只蠢狗了。我们是骑车来的,它跟在我们后面来,但它却没有跟着爸爸回去。

            于是它就一直在医院陪我输,不吵也不闹。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趴在地上的它身上。

            就这样每天我输液它都陪着我。我最后一天输液结束了,带着它回家。走在回家的路上,它在地上嗅着什么,我叫了它一声,它似乎没有听到,还在嗅着。这时候它附近的一辆车开动了,眼看就要压到它,我赶忙叫它,但是已经晚了。我当时还心存侥幸,想着它会不会躲过车轮,在车身下面,然后逃过一劫。但是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它的惨叫,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在那个温暖的下午是那么刺耳。但是当时我并没有看到它具体伤到了哪,车身挡住了我的视线。开车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伤害了一个生命,就开着车扬长而去了。它当时估计已经疼到失去理智了,边惨叫边奔向我,然后照着我的脚就咬了一口。当时我害怕它咬到我,一边驱赶它一边说走开。但其实它并没有咬伤我。那样赶它,不知道它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有多疼多绝望。

            等我回过神来,我哭着抱着它回了家,跟爸妈说它被车撞了。直到那个时候我依然不知道它伤得有多重,就知道它已经不会走路了,看外表也看不出伤到了哪里。那个时候家里附近并没有治猫猫狗狗的宠物医院。中华田园犬,也很少有人会送他们去医院医治。当时我只期盼着它伤得不重,很快就能活蹦乱跳。由于家里装修,当天晚上我去奶奶家住的。当我第二天回家的时候,妈妈告诉我它已经去世了。我抱着它已经僵硬的尸体嚎啕大哭。妈妈也很伤心,她说狗狗经常在晚上会陪着它出去,有它在妈妈晚上出去就不会害怕。在狗狗生命的最后时刻我也没有陪着它,也不知道它当时有多痛苦。

            其实就在它过世的前两天,它应该是刚刚孕育上宝宝。那天下午奶奶家门前的台阶上站了一圈的狗,像是在望风一样的。准确的来说是四只狗,左边两只,右边两只。我由于好奇向外看,然后发现中间窗户下是它和另一只公狗在交配。只是有那么多狗给望风这个大场面我还是头一次见,估计说出来也不会有几个人信。那只公狗就是我们全村最靓最威风的那只狗。那个时候也很小,觉得这种事不太好意思,所以这件事谁也没有跟谁说。所以至今为止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它去世的两天,它其实已经要当妈妈了。这也是最遗憾的事了。

            那天下午,我把他埋了,埋在了我家的屋后。边哭边埋,脸是最后盖上的。

            从那之后我家也养过许多狗,只是我上了初中开始住宿,没有那么多时间与狗狗朝夕相处,也没有那么多心思了。

            也再没有一只狗,像它一样漂亮,像它一样聪明,像他一样有灵性,像它一样让我这样怀念和记挂十年。每一帧和它相处的画面我都历历在目。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听说狗有许多来生,愿你来生寻到个好人家,快乐生活,直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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