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个故事都能如你所愿
不是每一个角色都能多姿多彩
——送给每一个平凡又伟大的自己
城市像一个巨大的齿轮在头顶旋转,震耳的轰鸣声不绝于耳,铁皮犀牛的喘息刺破云层,嘈杂的硬金属填满了寂静的十字路口,你伸出手来,渴望拥抱,渴望自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选择。遮天蔽日的高楼环绕,牢笼般的将你禁锢于此,黑暗在此刻盘旋,通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嘈杂……寂静……嘈杂……循环不止,生生不息,黑暗过后,只剩自己沉沉的呼吸声……
这个梦境,充斥在我的两年青春里,挥之不去……
我手上拿着肯德基优惠券,正准备去享受一顿美餐,手机铃声却“噔噔”的响个不停,说实话,我讨厌打扰我用餐的一切事物。
“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这才几天,那老头又催我了?”看着前几天刚到手的肯德基优惠券,存了这么久,我实在不忍心就这么还给他。优惠券是老王的,说是他用不上,就送给了我,原来是想着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让我更加卖力点,我不禁有些心寒。
“天天催天天催,烦不烦……”
我在电话这头嘀咕,三狗在电话那头大笑,“知足吧,兄弟,全写字楼估计也就你最嗨皮了!”娘的,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忙着呐,没时间!有空再联系。”“哎哎……等一下……”我挂断了电话,我的用餐时间不能被打扰,任凭谁都不可以。
肯德基门前的天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头也不回,角落里蹲坐的老头,不时敲响手中的竹棍,破烂不堪的衣物包裹着佝偻的身躯,偶尔会抬起头来低声呻吟两句:“各位行行好吧,我就讨一口饭吃,可怜可怜我老人家!”可怜之人是不是非得有可恨之处?我不知道,我只是瞬间想起了古装电视剧中的胸口碎大石,每当表演完了就会有人拿着锣筐等一切能装银子的东西,向四周围观的群众讨一口饭钱:“各位行行好吧,我就讨一口饭吃,可怜可怜我一家老小!”没有可怜老人家,可怜的都是姑娘,说到底也是非法集会,围观的人看完也就陆续散了,生怕城管会找上自己。
我路过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下了。停下了,他也停下了,抬头看着我,而我看着他身前写的几个大字: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所有好心人风调雨顺!署名,糟老头……
这么有才华,字写得这么漂亮,我很高兴,比我写得有模有样多了,我又很难过,不过至少超越了我,我还是决定给他点奖赏,我是说到做到的人,立马就捡起了旁边的小石子,在话语的末尾处画上了一个大拇指,+10。我真善良,我太敬佩我自己了,做好事不留名,起身正准备告诉他不用谢,却发现这厮竟然用一种我很熟悉的眼神看着我,那种眼神,叫嫌弃!
靠,你还敢嫌弃我?!我是做善事你不知道?!字写得漂亮了不起啊?!人家收费的好歹是个姑娘,你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靠,你还往我优惠券上瞅,就算你瞅瞎了眼我也不会给你的,我是为你好,你穿这样进去吃肯德基,被保安抓出来打个半死怎么办?到时候给我来个“一张优惠券引发的血案”,再把我抓进去判个故意伤人罪,我一家老小谁养去?什么?你说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我好歹也是出过黑板报、写过检讨书、撩过小妹妹的超级无敌可爱人见人爱的男作家一枚!你竟然说我养不活自己?!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就在我濒临发怒的边缘,电话又响了,娘的,为什么忘了调静音,不然今天有这老家伙好受的!这次我就先放过你了!我真善良,我太敬佩我自己了!
“老王让你赶紧吃完肯德基回去赶稿去!”
“……”
“喂?还活着吗?没死就说句话!”三狗还在电话那头咆哮,真他娘的不依不饶。
“你告诉他我已经壮烈牺牲了,让他去下面找我!”
“好的,我会转告老王,你咒他早点死。”
“……”
电话被挂断了,我很难过,我怎么能这么诽谤自己呢?像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下地狱呢?
三狗当过兵。三狗家很穷。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这么穷的家伙能跟我在同一所高中就读?还能在同一所公司上班?天不称职啊!
三狗的本名其实与狗无关,叫他三狗,一是因为按年龄他排行老三,二是因为他的气质就像是中华田园犬,这也算是我对他的爱称了。我平时也没怎么给别人起过爱称,什么大狗、二狗是我能想到最棒的名了,那些整天追着我跑的小女生也就勉勉强强顶个宝贝、亲爱的、小妞之类的称呼,现在想想,唉!真差劲!我的词汇量竟然不足以给她们取名了,我视其为我最大的耻辱。
当初三狗入伍之前,他说请我吃饭,我大惊失色:“真的是请我?”
“嗯!”
“不用我带钱?”
“嗯!”
“没有其他的备注了?”
“……”
我如释重负,娘的,让这等穷人请客,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奈不住他这么有诚意,我怎么也不能拒绝他的一片真心。我看着眼前的三狗,窄窄的眼睛里雾霭朦胧,我的后背却升起了阵阵凉意!
他是……gay?!
三狗是第一次不用我带钱的请我吃饭,想必肯定是豪华大餐!三狗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请客吃饭,哦不,入伍前人生的最后一次请客吃饭,想必会很丰盛吧!我这激动的心情该怎么平复?想着想着我就觉得没胃口了,一没胃口中午我就吃不下了。真可恶,为什么非要等到晚上?难道让我饿一顿他才开心吗?
三狗说要请我吃饭,因为他决定要去参军入伍了,想必菜肴一定会很丰盛可口吧!可是到了晚上,我终于带着空荡荡的肚子跟着三狗来到了酒店……嗯,星级酒店……我不记得三狗是个隐藏的富二代啊?如此的发展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不用我带钱?”
“不用……”
“确定你请我?”
“这个……你进去就知道了……”
“……”什么叫我进去就知道了,你这么一说我还敢进去吗?!
不是我瞧不起三狗,我只是知道他家里条件不好,贫困子弟,需要携全家之力才能更好的生活,他一人独守空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我要的是大餐,不是霸王餐,更不想吃完以后再全部吐出来。
“能不能换个地方?”我惊恐莫名,这是我第一次想来又不敢来的地方。
“不行!”
“……有吃的就行,我不介意的,真不换吗?”
“你……怎么这么能逼逼叨叨?”
“……”
我现在好饿好饿……前面有美味佳肴等着我……但是我现在好慌好慌……我进去以后会不会被人抬着出来?
此时的我犹如残花瞬间凋谢,脑海中翻滚着各种血红色画面,此时的三狗却低头玩弄着手机,大步向前,胸有成竹的样子差点就让我相信了!你是个富二代你还跑去当什么兵啊!你是富二代也没见有女孩子傍过你啊!你是富二代你藏起来干嘛!哎,等等我……
“佳佳,希望你喜欢,走吧!他们都等着呢!”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还有其他人,也对,他请客不应该只请我一人,我的心里踏实了很多,至少抬出来的话,也不至于就只有我们两个了,拉一个不赔,拉两个有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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