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
她,一农村中学的老师,两个孩子的妈,两个孩子两个爸,婚了两次,昏了两次,最后仍然是无房无车无存款,唯一有的就是有一份收入很一般的工作,大宝随爸,小宝陪伴身边,一边工作一边带娃,却从未见小宝爸,也未曾听她提及,偶尔有人问及,她也是敷衍了事,三十多的人好似四十多……周围的人免不了猜测,质疑:既然如此,为什么生小宝?
这得从头讲起,听我慢慢道来。
她头婚十年,这十年,吵过,冷战过,被打过,每次做事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每次与丈夫一起出去,只要自己没带钱,不敢说买东西,怕他不高兴,怕他拒绝;每次,婆婆数落她的不是时,她不能回话,回话便是不尊,便会遭他的一顿暴打;每次,孩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能说,因为说了,婆婆会认为她是在埋怨婆婆没带好……
她一直这么忍着,盼着自己的男人能快快成熟点,别老像个小孩子……
如此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却把她自己彻底得罪了,她过得很不开心,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行尸走肉,在学校,只有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真正惬意的笑出声,此时她感觉她是活的;在家里,有崽的陪伴,她总是开心的,若崽不在身边,她便不知所措,在自己家里竟然会不自在。她的男人与她的婆婆永远都是在一起谈笑风生,对他们而言,她好像是空气;家里的画面,永远都是,她婆婆母子一块在她的卧室里说说笑笑,看电视股票什么的,她与崽在客厅看动画片,公公在他卧室研究彩票;待她把崽哄睡着了,洗洗漱漱,忙完了,他们母子依然在她的卧室里高谈阔论,她进去提醒他们,时间不早了,他们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要结束谈话的意思,她本就有点神经衰弱,有点光,有点声音,就很难入睡,她只能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静静的躺着……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忍了,每次过节去自己爸妈家,婆婆都要骂上好一会,她也装作没听到,只要他跟着去了,就算如此,还是没有逃脱离婚的命运。
那是一年暑假,她妈妈病了,得来她家这边治病,她妈考虑到她家的实际情况,没有住她家,不想影响她家的关系,她也心疼妈妈,主动从家里做饭送给爸妈吃。由于病情严重,医生建议两个疗程后出院,比开始说的治病时间多了几天,她婆婆不高兴了,忍不了了,老是挑她毛病,不是说她做菜油放多了,就是偷偷往她爸妈吃的菜里加猪油(她爸爸有高血压,她妈妈有脑血栓),还数落她爸妈不注意锻炼……所以很多病。她回了她婆婆几句话,他冲上来,扯着她的头发,倒着拖走,顿时,她的崽吓得尖叫直哭,她的婆婆一边说不要打,一边数落她的种种不是,她的公公也好不到哪去,只有她的崽心疼她,抱着躺在地上,被他硬拽着用力把头往地上磕的可怜的妈妈,哭得稀里哗啦……
那一天中午,她忍着痛,含着泪,安抚着崽吃完了她做的中饭,自己如嚼蜡般吃完了饭。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衣服,来到崽的身旁,蹲下亲了亲崽,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好好读书,听话,妈妈电话永远不变,有事可以给妈妈电话,妈妈永远爱你,爱你永远不变!可妈妈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妈妈不想崽崽看到自己的爸爸打自己妈妈,不想崽崽被这暴力场面吓得尖叫,妈妈考虑过,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可这完整的家,一点都不温馨,妈妈过得不好,崽崽老被吓,也过得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崽崽……”她的崽一边听着一边哭着一边抱着她,喊着”妈妈不要走!妈妈不要走!”她狠下心,推开了崽,拿着她为爸妈买的空饭盒,走了……这期间,她的婆婆一直在那闹:让她走,崽不准带走!她的男人,几近跪着求她,带着哭腔,挽留她……
她下了楼,出了院子大门,径直向医院走去,一路自顾自的任由思绪带她重现曾经:
第一次,他半夜不睡觉,一句不和,起身扇她耳光,扇得她两眼一抹黑,两眼冒金星……
第二次,因为婆婆的挑拨,他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把她的头往地上撞
第三次,也就是这次,依然是婆婆的挑拨
这是三次大打,小的几次不算,冷战不算,十年了,她抹了抹眼泪,擤了擤鼻涕,离婚,不能经常陪崽,不离婚,如此下去,命都不保,即使有命在,身体肯定不会好,再说,她想到这些年,崽的种种担惊受怕,离婚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她给了自己,同样也给了他,半年的时间,她不想因为冲动做出错误的选择。最终,他们离了,她净身出户。因为他不愿意离婚,所有的房产都在他妈的名下,他名下没有存款,就这样,十年后,她又孑然一身……没有崽陪伴的日子,真是苦了她!她靠回忆一天天的捱着,想着崽崽所说的选跟爸爸的原因,她只能佩服崽,她什么都没有,也不好强求崽跟自己。
就这样,她结束了她混混沌沌的,噩梦一般的十年婚姻。
她一个人过着,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思念崽,她拼命的上班,上班,上班!可夜深人静时,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崽,无数次夜里梦醒泪湿枕头,她知道没有争取崽的监护权是她这一生的痛,电话联系不上崽,她只能偷偷去崽就读的学校远远的看看崽,能在课间跟崽聊几句,她都能高兴好几天。每周五,她便会坐一个小时的车只为了看几分钟崽,这成了她的习惯。这一看就是几年……
她一次偶然机会,遇到了另一个他。她以为她不会再心动,每天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为她说笑,为她做饭,陪她散步……这样持续了一年多,她自己也发现她的笑容多了,话也多了,脸色也好了些,她感觉自己有点依赖他了,有点习惯他了,偶尔他没来,她会想他。
他是一个聪明,能跟她好好说话的人,总能想到她心里去,做到她心里去,虽然她知道他有点自负,有点花心,有点爱醉酒,有点……可此时的她,就像够到了一棵救命稻草,完全没想那么多,陷进去了……她一直开心的享受他的好,也开心的付出她的好……
直到她怀孕,这一年,她刚过35岁生日,发现她怀孕了。她想起没有崽陪伴的寂寞空虚冷,想起自己年龄大了,以后可能想生都生不出了,再想想几年前人流时,医生的叮嘱,她也怕再人流出意外,她很想很想生下这个孩子,只要孩子健康;他呢,矛盾着,想生个儿子,又怕年龄大了,也没有过强的表示过要或者不要,就这样,她怀着孕,像其他孕妇一样,注意饮食,注意身体,注意检查……
十月怀胎后,她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儿,当时 ,他正在出差,电话里非常开心,却一直没有回来看女儿一眼。
这时候的她,月子里开始就是一个人带着女儿,偏偏这个小家伙特别爱哭,据说爱哭的孩子健康,可本就不开心的她,天天独自一个人面对一个黑白颠倒,老是哭闹的婴儿,有时候累的烦的跟孩子一起哭……她一边上班一边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有时候,上班回来,女儿一个人在床上哭成泪人,她又是心疼,又是心累,又是无奈,这时候,她才真正懂得,说不出的苦才是真的苦。她请了一个保姆帮忙照顾女儿,可她这个孩子偏偏特别认生,只要她。她女儿除了妈妈,其他人看都不能看她,其他人看她一眼都哭。无奈之下,她只能再次提出申请——休假,可大家考虑她的现状,建议她请人代班。就这样,她带着女儿度过了一学期。
一边上班一边带崽,推着推车去上班,抱着娃辅导学生……周围有不少人的猜测,议论,她从他们的眼睛里读出来了,可那时候的她,没时间去难过,没时间伤心……又度过了一学期
大家都为她捏一把汗,她每天都鼓励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些日子,她虽然很累很累很累,可她很开心,爱哭调皮的女儿,带给她的快乐远远多于带给她的累。
她说她可能就是为孩子而活的,没有孩子,她不知道她能做什么,她为自己解嘲:她就一典型的孩儿奴!
她慢慢的又恢复了往日的精彩,每天上班,带娃,真正证实了:女人可以自己让自己过得好!
她身边也会有示好的不合法的异性,她说那是烂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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