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陵少年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 李白
二月份的街头早立了春,虽天气还稍冷,但好歹春来了,街市也热闹起来。苏谨点了盏酒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好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致。
隔壁说书正说的起劲,只听见那老人吆喝一声,道:“各位是不知道这白虎君有多厉害,只消就那么一喝,对面将军吓得一怔,就这片刻功夫白虎君便已经将那敌国将军打下马,待那将军反应过来,我们白虎君已经将虎微架在他脖子上了,那敌国将军只得投降……”只见那说书者讲的绘声绘色,仿若亲眼所见。
苏谨想笑,呷了口酒,这酒果然名不虚传,俗话说“好酒不怕巷子深”这酒楼开的确不起眼,但来这店里喝酒的人却要比其他酒家的人多一些,这酒绵长的厚韵中带了几分甘冽,余味十足,相较宫中那些好酒,还多了几分宫中少有的甘甜。
坐了些时候,苏谨放了掂碎银子在桌子上,便起身离开了。
走在路上,身处烟火之中,方才觉得宫里哪里都好,便就是冷清了些,算了算日子,马上就清明节了,总想着清明的青团子,鲜花饼,从来没像今天这般想念过,若是宫里福姑姑的团子陪着这酒,那是好上加好。
如此细想着,却不小心撞见了人。只见那人以轻纱拂面,白衣胜雪。苏谨拘了一礼,道:“在下莽撞了。”
“无妨。”那女子轻言道。
苏谨又拘了一礼,那女子亦回了一礼,便施施然离开了。
苏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施礼施的是旧时的礼数,恍眼一见那女子五官较与中原女子深邃,眼睛稍大……应是关外女子,行礼行的旧礼,也是刚来京中不久,可见其衣着是今年宫中传出的新样式。苏谨不禁有些皱眉,若是京中女子缠足尚算是风雅,那关中女子缠足又是为何?
苏谨不在有心逛街,去了相府取了马,便早早回宫了。
回宫后刚歇息了一处,便有太后那边差人来请,说是请宫中小坐。苏谨与贺福相视一笑,便回答道:“寡人晚些时候便过去用晚膳。”
宫人退下后,苏谨又才开口道:“我才继位不久,现下开了春,太后恐要与我商讨选秀之事。只是……”苏谨想及此,不禁扶额,道:“太后太心急了。”
傍晚时候天忽然暗了下来,宫人点了灯,那灯芯因着吹了一阵风跳了一下,苏谨这才察觉到是下了雨。坐了许久觉得有些乏了,苏谨方才站在窗前,窗外的景致都被笼在一团水氲之中,到是那早春红梅分外明显,贺福来报说太后那边在问什么时间过去了,苏谨这才想起来今晚上还需去福懿宫,便吩咐贺福去拿了一串翡翠珠子,披了一件红色的披风,便向雨中走去了。
贺福在身后打着伞,道:“王上还是乘步撵吧,这雨下的急,当心一会染了风寒或者摔了老奴可担不起责任啊。”
苏谨道:“这春雨少,你可不知,春雨贵如油,人淋了春雨会长高的,而且祛除往年的晦气,来年会越来越好。”
贺福看着眼前的这个身着红衣的男子,仿佛还是三年前那个笑着同他打招呼的那个皇子,笑容明媚。
只是,三年之间,风起云涌,变数来不及同人商榷,先帝驾崩,境外来犯,皇子反目成仇,太皇太后病逝,左右丞相被连根拔起,内忧外患之际,是眼前这个红衣男孩,同如今的白虎君带兵平定关外,两年后,他回来夺得皇位。
苏谨在前面走着,宫人陆续掌了灯,天渐渐暗了下来。
到了福懿宫,太后亲自迎了出来,行了礼,贺福忙着褪了披风,太后又唤了近侍拿了暖手壶方才拉着苏谨坐了下来。圆桌上摆满了吃食,“这是炖的鸡汤,喝着先暖暖身子。”太后满脸堆着笑。
“太后有什么要说的但说无妨,寡人听着。”苏谨喝了口汤,“这汤炖的甚好。”
“喜欢便好。”太后笑着说到,“这三月历来是选妃的日子,王上可有安排了?”
“最近国事繁多,还未细细筹划,不知太后可有指教?”苏谨漫不经心地说到。
“我一个妇人,自然是不敢指点王上的,只是这历来的规矩我也怕王上事情繁多忘了所以提醒一下。”
“劳太后挂心了,这事还需太后多废心一些,我自然是没有异议的。”苏谨笑着说到,停了杯箸,“若是无事,那儿臣先告退了。”
“王上慢走。”
苏谨拒了一礼,便离开了。
看着太后的样子,苏谨只觉得恶心地想吐,趁他不在灭了司家满门……“难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这天下欠我的,我会一样,一样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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