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因为流行病的肆虐,人们被迫宅在家里,无聊之下了人们释放出自己最大的潜能:隔着围墙打羽毛球、客厅里踢毽子、阳台种花…以及自制各种各样的食物,比如我妻子甚至手工磨了米,用铝制饼干盒盖子做出了卷筒粉…
也就那段时间,螺蛳粉忽然走红,被北方人称为“臭粉”的它,忽然之间超越了桂林米粉,甚至走出了广西。
这也要归功于“制式”包装的袋装螺蛳粉,像快餐面一样,每包里有晒干的粉,和十几包分开包装的小包配料。
做法是先把干粉泡开备用,煮开水,将汤包导入,略煮开,再加入泡开的粉和青菜,再把各种配菜一一打开倒入……这过程跟快餐面比,真不能算是方便也不能算是快,但是好歹还能在闷在家中的无聊日子里换个刺激点的口味。
不过这样的螺蛳粉虽然味道大,但跟现场做出来的粉比起来,可真是差的远了,也难怪北方朋友说它臭。
我已经进入了注重养生的年纪,少油少盐更少辣,一个月也不一定吃一次螺蛳粉,但是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几乎天天早餐都吃螺蛳粉。
那时,在我家附近有一家小巷子螺蛳粉,那里的粉是承载着我这辈子最美好的美味回忆。
在柳州你问当地人哪家螺丝粉好吃,他说出来的店名多半没听过,因为都不是那种名声很大的连锁或者网红店。实际上都是隐藏在小巷子里毫不起眼的小店,那些店环境一般不太好,地方小,桌椅油腻腻,可能还有苍蝇飞舞,没装空调,客人们满头大汗,但是边吃边叫爽。
我要说就是这样一家粉店里的粉。要说是粉店,其实也不准确,应该说是分摊。它隐藏在一条逼仄的小巷子,在巷口支起炉罩,大大一锅红得发紫的螺丝汤上烟气缓缓上扬,那弥漫整条街道的香味就是它的招牌。
炉子后面连着几张大长凳当桌子,客人就只能坐在小木凳上,身后要有人想进出巷子都得略微侧身才能通行。
就这么一个简陋不堪的小分摊,每天从开张到卖完,几乎都是一坐难求,不管你是穿西装的绅士还是穿白色连衣裙的淑女,到了这都得憋屈地坐在小板凳上,满头大汗的埋头吃粉。
有时候——可能是诚管休息的日子吧,小巷的分摊也会摆出巷子,就在外面摆上一圈桌子,露天营业,那时生意更好。
粉摊是一对中年夫妻开的,一个烫粉另一个就去收碗,有时他们的儿子——大约跟那时的我差不大估计也就读小学,也会去帮忙捡一下碗。
老板老板娘的脾气都很好,说话很客气,每天都笑呵呵的,生意那么好,自然开心。
不过有一次我听到老板很愤怒地谴责谣言——传说他家的粉汤里加了毒品。他拍着胸脯说,天地良心,他家的粉干干净净,准备食材就在小巷里的厨房,谁不相信随时可以去看他们怎么做的…说这些不过是同行嫉妒而散发的谎言罢了。
我也听过这个放毒品的传说,但这其实根本没有影响粉摊的生意,每天还是那么多人。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回忆起那粉的味道,依然会流口水,也真是超强的“毒“呀。
其实他家的粉的做法和配菜都跟其他店差不多,先烫粉和青菜,装碗后加点盐油,再加各种配料(花生、头菜粒、腐竹干、豆角酸等),最后再舀一勺红红烫烫的螺丝汤浇到碗里,客人再凭喜好加上葱花香菜辣椒酸水等,就可以大快朵颐了。
要说不一样,也许就是他家的粉泡得刚刚好,不软不硬;酸笋新鲜香甜;豆角酸很脆;花生颗颗饱满炒得刚刚好;青菜洗的干净烫的不过也不生;还有那一大勺汤水,红得发亮。而且粉菜料汤他家给的量都是足足的。就是这样每种都好一点点,它就成为了人们心中的“南波湾”。
后来我去了外地读中学就鲜有机会去吃那家粉了,再后来我们家搬到了外地。多年后回去那一片早变了样子,一打听,粉摊也早就不开了。
童年的味道便成了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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