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人走了,享年86岁。
进入今年,她不断的和我说:我快老了,你姥姥活了87岁,你老大舅也活了87岁,我也是这样,肯定活不过他们。
母亲患高血压40年了,每天吃药。近些年还伴随冠心病,房颤,不断的住医院。但这些都不甚影响她的胃口,平时零食水果不断,实践证明,凡是母亲认为的“好吃”的食物,口味的确不错。母亲爱吃各种零嘴,甚至是一些我认为的“垃圾食品”。
今天我刚游泳回来,感觉有点饿,突然想起包里有从母亲遗物整理出的一块威化饼干,独立包装的,赶紧拿出来打开,尝了尝,味道的确不错,两口三口就吃完了。
母亲记性很好。去年朋友户外游泳,路过万荣的一片谷子地,不认识谷子,和他人抬杠,就拍照片发给我看。正好我在家陪老妈吃饭,给她看,她一下子就笑了:这就是谷子嘛,你不听歌里唱的“谷穗儿长成狼牙么狼尾巴”。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啊,我还自诩为老歌曲爱好者。
母亲说:“这歌名叫《三套黄牛一套马》,我小时候就会唱。”说完她熟练唱了一遍给我听:
三套黄牛,一呀么一套马,
不由得我赶车的人儿笑呀么笑哈哈,
往年这个车呀,
咱穷人哪配用啊!
今年一呀哈,
大轱辘车呀
轱辘,轱辘转哪
转哪,转哪,转哪,转哪
转到了咱们的家,
得儿,驾!
转到了咱们的家。
谷穗儿长成狼牙么狼尾巴……”
我听得入迷,马上上网搜索,还真有这么首老歌。作曲家时乐蒙,河南省伊川县人,大名鼎鼎的歌曲《歌唱二郎山》《长征》曲作者,解放军文艺家。成名作就是《三套黄牛一套马》,根据河南坠子“大起板”的音调素材发展而成。
母亲与人为善,和睦乡邻。病重转回老家那几日,村民相继来探望,送来的鸡蛋摞成高山。
母亲勤劳坚韧。一位本村老叔和我讲起往事,70年代末,他是村里会计,我们家孩子多,劳力缺,挣工分少,年底经常是“短款户”,分不到粮食。正好我家离“大队”近,母亲家务活利索,锅灶收拾得干净,公社干部派饭任务就放在我家,这样也能挣工分。只是苦了我们姊妹几个,眼巴巴看着白面馒头流口水,那是给公社干部吃的,我们只能吃玉米面馍。
母亲是个急性子人,一辈子做事干练,不喜欢拖泥带水。包括去世,也表现出一贯的坚定决绝,从11月份连续两次住医院到去世,只有短短十多天,完全符合她的个性。本来冠心病也不是要命的病,但历年来不断住院输液各种治疗,身体器官已经不堪重负,表现出了各种并发症,吞咽困难,哮喘,便秘,需要我们各种帮助,连基本的吃饭睡觉洗澡刷牙,都越来越行动不便。她一度对自己很不满意,经常自问自答:我咋成了这个样子?为啥要这样拖累人?尤其是今年以来血液循环不好,经常导致全身浮肿,需要用利尿药,尿急尿频得戴纸尿裤,她就觉得非常不堪,接受不了。各种身体反应带给她一个信号:该走了。
母亲走了,变成了一幅照片放在了牌位上,照片上,母亲笑容慈祥,神情坦然,留给我们的全是美好念想。
今天是冬至,爱人包了饺子,先供奉先辈。父亲在世时说:冬至太阳直射南回归线。母亲在世说:过一冬(冬至),长一针(zheng),意思是白日开始变长。
父母离开我们了,可是父母说过的话言犹在耳,永世不忘。
结语:
死亡并不意味终结,精神信息循环着,让生命生生不息,在我们心灵深处居住下来。让我们带着亲人的这份祝福、智慧与力量,学着经营自己的人生,用好好生活来铭记逝去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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