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总会有人千山万水地赶来见你,陪你过每个值得庆祝的节日。
我连续三天翻在夜班里,今早八九点结束工作上的事情,回到宿舍洗澡。人啊,确实是疲惫,借居处也是一片狼藉。
瘫倒在床上后,室友圆子突然异常兴奋得趴到我身上,一副要壁咚我的架势。她猝不及防地抱着我,然后激动地说:“我要抱抱,要抱抱,有好消息告诉你。”
她等不及我问,摇晃着我的身体,一度让我觉得她中了五百万。“天天到上海了,他到上海了,竟然在上海啊!”
“惊喜啊,原来真的有惊喜在,而且就发生在我身上呢!”她从我身上坐起来,又开心得要死,再次抱住我。
室友圆子的男朋友在荷兰读书,他们一年只见两三次面,上一次见面是半年前。圆子很喜欢他,尽管不能时常见到,但天天会在儿童节、护士节、七夕、生日的时候,给圆子寄花、娃娃、耳机、等等礼物。
可圆子还是很想念他,想和他一起玩,想牵着他的手,想做很多很多情侣之间都会做的事情。
“你知道吗?他之前所有的惊喜,我都是有预感能够觉察到一点点的,但这次丝毫不知道啊。他昨晚还说在荷兰呢,还说要准备几门很难的考试呢,很烦很烦呢,转眼就到了上海!”
圆子惊喜中又在怀疑,简直不敢相信。接着才反应过来,给男朋友打电话,确认这个事实。听到男朋友在谢尔顿酒店,早上刚到的,就是想和她过一个圣诞节,她有一次开心地倒在我床上。
她实在是太兴奋、太激动了,挂了电话后手舞足蹈,在房间里旋转着。满身疲惫的我,也被她的欣喜所感染到了,仿佛注入了全新的力量。那力量的名字,应该就是“爱情”吧。
“哎呀,我应该去做一个头发的,现在来不及了。”
“还好,还好,我昨天洗了头发,你闻,是不是香喷喷?”
“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好呢?小裙子怎么样?腿瘦吗?腿瘦吗?”
……
她开始雀跃地装扮自己,从头到脚,从内衣到外套,整个过程都幸福得无词可形容。不像过去的女子得知久在外的丈夫归来,心里开心,但含蓄着、不显露。她的所有喜悦溢于言表,每个细胞都参与,毫不掩藏。
02.
我看着圆子的欢天喜地,想起了前不久她整夜的失眠,难过的那几天。那是男朋友在国外,没有回她消息,隔了很久很久回了消息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之前没有回消息。
她说,她不是那种很黏的女生,如果在忙的话,告诉她一声就行,可他连回“有点忙”这三个字都没有空。这让她很生气,也很难过。
于是,她生气了好几天,赌气不理他,不去看他有没有发来消息,不去关心他的朋友圈发了什么。她想既然那么远的距离,连当面吵架都不能够,那就冷战吧。
然而,她真的难受得很。她听得每一首歌都很伤感,人没有精神,上班会分心,还把自己弄感冒了。她会在外面吹冷风,回到家就蜷在被窝里,话说得也少。一开口就都是为什么要谈一场异国恋呢?
我不知道要安慰她什么,这场异国恋她坚持了两年。痛苦和甜蜜一起,组成了她的生活。我知道她舍不得放弃,她付出了很多,也放弃了很多。
她总是疑问:“明明可以找一个身边的人,谈场普通的恋爱。为什么要差几个时差去等另一个人的消息呢?”
我不语,但我知道,她爱他,就足够等得起。受得了其中的痛苦。
03.
圣诞节那天,他们吃完火锅后,两人牵着手在月光下散步。大概因为她觉得带男友回寝室不方便,因而那夜他们一起留宿在酒店。 然而我知道,对于这种长期两地分居的恋人,这一定是久旱逢甘露的一夜。
她甜蜜地告诉我,等他走了,要给我讲好多好多关于他们的故事。
我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消息,笑着等她的故事。我知道,她的男朋友肯定给了她特别幸福的一个圣诞节,能够在后半生回忆时会笑着的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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